想要他做什么?不知道。
难道他说他也对她日思夜想,他也爱慕她,就能把她解救出来,就能让老太太歇了为她和赵伯真说亲的心思么?
便真如此,她也不忍心叫他为自己承担如此重责。
“我只要你一句真心话,”茵茵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凝望着他的眼睛道。
九思回避了她的目光,道:“我只把你当作我的妹妹看待,其实回家后我亲生母亲为我说了一门亲事,那姑娘正是我家邻居,柔美温婉,心肠极好,知道我娘瞎了眼睛,那姑娘平日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给我娘留一份,还过来陪我娘说话,我娘极喜爱她。”
茵茵也呆怔住,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局面,她突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做过的一个梦,梦里九思就坐在他今日坐的这个位置,身边站着个扎蓝色头巾的温婉女孩子,原来那个梦意有所指。
“所以九哥与她……与她定亲了么?”茵茵的声儿在发颤。
九思道:“来年便要定亲,这是我母亲的心愿。”
茵茵不由自主颔首,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地翻转,右手强撑着扶手才没失态,但已口不择言了,“那九哥爱慕她么?”
九思也教茵茵问住了,“这个……”他不知如何作答,顿了会儿才道:“我会娶她。”
“我明白了,我明白的,”茵茵微微颔首,一股酸涩在鼻尖萦绕,然而她竟笑了,站起身道:“哥哥今日只当我胡言乱语罢,我往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因头晕目眩,才走两步她右脚便绊了下椅子,险些跌倒,九思倏地起身,快步走过去相扶,可茵茵已经站稳了,她的余光瞧见身后的人,什么也没说,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九思悻悻收回手,目送她走远,终于再望不见时,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身子缓缓坐回椅子里去。
他叫淡雪,“送一壶酒来。”
很快,一壶竹叶青便送了上来,淡雪劝他不要吃酒,他却叫淡雪退下,举杯斟酒,独酌半日。
整整两个时辰,他独自喝完了那壶酒。
他本人并不大会喝酒,因此一壶酒下肚他便脸色烧红、神思不清。
他踉踉跄跄上楼,走进卧房,倒在**,半醉半醒间,忽想到自己离家那日在角门处与茵茵惜别的场景……
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由不得人不爱。
其实他此番回来,一半是为了陆润生的案子,一半是为了茵茵的及笄礼,他记得许多事,其中之一便是茵茵的生辰。
甚至他外出经商,不能不说没有脱离陆家的意思,他或许曾想过以另一种身份重新进入陆宅,那时他不是兄长,她也不是小妹。
然而此刻再去想这些已没有意义,他们注定不是同路人了。经年之后再回想起这段往事时,大家也许只当作玩笑,就像往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激起浅浅的涟漪,便什么也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