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古大人!古大人!”村民们欢呼雀跃,拥着三人朝村里走去。
杀鸡宰羊,载歌载舞,古壶三人和村民们欢聚一堂。
看着这一村的从奴婢被“解放”出来的农人,古壶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看到当年自己从卢家庄逃出时星空下奔逃的背影,又仿佛看到了全大宁、全天下无数的奴婢被解放出来的人山人海……
侯戈看着欢乐的人群,微笑着说:“古哥,是不是又闻到了送人玫瑰后,手上的香气?”
“是啊,闻到了!”古壶感叹道。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玫瑰?什么香气?”定伯奇怪地问。
“没什么。”古壶看着定伯,若有所思。
定伯局促地问:“古大夫,你如此看着我干什么?”
古壶:“定伯,定长州全境都奴改佣了,我们州府衙门原来那些官奴也都改成了佣人,官府要支付他们工钱。”
“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虽然从一开始我就说你不是我的仆人,可你却一直干着仆人的活,奴改佣是我下的命令,我应该带头执行,也应该支付你工钱,你看给你多少工钱才合适?”
“你——古大夫,你要赶我走吗?我可是无儿无女无家之人,你要赶我走吗?”定伯激动地问,瞬间老泪纵横。
“不不不!”古壶忙拉着定伯的胳膊。
“定伯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赶你走,只要你愿意,你跟着我多久都可以。我的意思是说按道理,按我颁布的命令,我也应该付给你工钱,不是要赶你走,真不是!”
定伯擦着泪水:“你不赶我走,我就一直伺候你,直到我老死。我不要工钱,我无儿无女,吃的穿的都是府衙里出的,我拿钱来干什么?大人你只需在我死后给我一付棺材就行了,其他我什么都不要,不要!”
古壶情动于中,紧紧抓住定伯的胳膊说:“定伯,别伤心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不要工钱就不要,你就当我是你的儿子,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好啊!好啊!我不伤心,我高兴,有你这话,我高兴!是我前一世积了德了,这一世我也要积德,积德!”定伯把目光投向茫茫夜空,喃喃地说。
“古大人,你们也过来一起跳舞吧。”几个年轻人来邀请古壶侯戈和定伯。
三人一起来到篝火旁边,跟农人们手拉手,一起跳了起来。
欢乐的聚会直到丑时才散,三人住到村民家中。
这一夜,古壶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全村人一直把三人送到村外三里才回去。
赶着车的定伯对一旁骑在马上的古壶大声说:“古大夫啊,看老百姓那么真心实意地尊敬你喜欢你,我都替你高兴,当官当到你这份上啊,值了!”
“哈哈哈——”古壶大笑,“定伯,这不过是一个州而已,我希望的是全天下皆如此。”
离开解放村的第三天黄昏,三人来到了一个不大的镇上,住进了镇上一家最好的客栈,照例古壶一人住一间,定伯和侯戈住他隔壁。
连日奔波,三人都累了,吃了饭,洗了澡之后,早早地歇息。
这一夜,古壶睡得很沉,沉入了几个不同梦境之中。
先是梦见自己率领千军万马正在征战;后又梦见自己和妻儿在盛开着土豆花的田野里奔跑;再其后梦见自己变成了大个,大个变成了自己。
最后一个梦更加奇怪,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跟着同样变成了猴子的侯戈来到了一片山林之中。
突然从树上落下一只小猴子,抱住他这只大猴子要吃的,他找不到吃的,这只小猴子又哭又闹又抓,不依不饶。
他烦躁地想推开这只小猴子,可小猴子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他挣不脱,甩不开,只能拼命地挣扎。
他在挣扎中,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身边有东西在动,他以为还在梦中,可当他一伸手时,竟然真摸到了一个软绵绵温乎乎的东西。
他惊得一下睁开了眼,随即惊得一下坐起身来,只见朦胧的夜色中,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屋里离床几尺开外还站着三个人。
“什么人?”古壶惊得翻身就要跳下来,准备先用点穴术放倒这几人。
“大人别急,我们不是歹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随即,屋内的灯被点亮了。
古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床旁坐着一个陌生女人,后面站着两男一女三个陌生人,四个人都微笑着看着自己。
更加奇怪的是,床上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半岁左右大小的婴儿,这婴儿正吸吮着自己的小拳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