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样,他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太子拉开!”
景和帝一声令下,守在外头的护卫才敢上前。
“殿下,得罪了。”
江行被拉开,常嫣这才看见,江锦白并不是不想嚎叫,而是已经晕过去了。
“传太医呀,快传太医,贤王晕倒了!”陈德胜又着急忙慌地呼喊。
阖宫上下,这会儿应该都知道江锦白在龙御殿外跪着。
陈德胜只说贤王晕倒了,谁能想到他是被江行打晕的呢?
江行被拉开,还张牙舞爪地朝着江锦白的方向使劲呢。
“行了,你消停一会儿吧!”景和帝没好气地呵斥一句。
“你们两个,跟朕进来!”
皇上叫江行了,护卫自然不敢继续拽着。
得了自由,江行从江锦白身边走过,抽冷子又给他一脚。
重重一脚踹在腰窝上,江锦白在昏迷之中发出一声闷哼,人没醒,还昏着。
走在前边的景和帝听见了动静,脚步顿了一下,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江行也冷哼一声,跟在景和帝身后进了龙御殿。
常嫣站在门口,还在想,景和帝方才似乎是让江行和江锦白进去,江锦白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进去。
还没想明白呢,就听见里边传出景和帝没好气的声音,“常嫣,你不进来是想要朕出去请你吗?”
常嫣吓得一哆嗦,原来是叫她进去,赶忙一阵小跑跟进去,“皇上恕罪,民女一时被皇上的威仪吓到了。”
景和帝“哼”了一声,没理她,而是看向江行,反手指着门外,“这就是你身为太子的气度?”
江行敛起袍摆往地上一跪,“回父皇,这是儿臣身为兄长的职责所在,在弟弟们做错事时,儿臣有责任从旁劝导。”
景和帝想质问指责的话堵在胸口,上不缺下不来,好生憋闷,良久,他才又找回了自己的姿态,“以暴制暴,这就是你教导弟弟们的姿态?”
“父皇曾经教育儿臣,若是对方听不懂道理,我们也略懂拳脚。”说完,江行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又真诚的眸子,“儿臣做错了吗?”
皇上算是彻底没话说了。
那番话确实是他曾经与江行说过的。
但当时他说的是对待敌国,江行将弟弟们当成敌人了吗?
可这话他不能说,因为他并没有打算废太子。
江行这个太子深得他心,就算是为了大邺的百姓考虑,江行也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
在这一刻,看着跪在地上却脊背挺直的江行,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老了。
他掌控不了儿子们的心思,也管不住他们的行动。
一个接着一个的宫变,刺杀。
“起来吧。”景和帝的声音里,带着叹息。
江行从善如流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挪到常嫣身边,压低声音问:“父皇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是压低了声音,但这龙御殿就那么大,景和帝也是习武之人,哪能听不到。
皇上顺手在博古架上抓起一个小瓷瓶朝着江行砸过来,“孽障,在你眼里,父皇就是蛮不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