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个规矩,但无视规矩,优哉游哉地出现在这里。
说明她并不受宫规的限制,至少比她们在宫中要自由得多。
这便已经证明了,她的身份并非她们能够相提并论的。
更重要的是,常嫣已经猜到了柳月牙的身份,竟然还敢和柳月牙作对。
她不怕柳月牙,也不怕淮州刺史。
她的身份,恐怕比淮州刺史还要高一些。
这个认知,也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虚虚地控制住追月,却并不感伤到她。
常嫣挑了下眉头,她看出了这几个姑娘的顾虑,也想顺水推舟,给他们一个人情,“可你们若是不放开,便是与本县主为敌。”
“县主!”
这二字一出,秀女们都是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地跪下去。
柳月牙原本直挺挺地站着,也被人拉了一下,跪下去了。
“县主千岁!”
常嫣被封县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理所当然地受人跪拜大礼。
追月被放开,第一时间跑到常嫣面前,抓起常嫣的手腕,“县主,您怎么样?疼不疼?”
素白的腕子上,一道红痕尤为明显,“简直是放肆!”
“县主,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们!”
还未入宫便已如此嚣张跋扈,若真叫她入宫了,以后恐怕都没有宫里下人的好日子过了。
常嫣明白追月的心思,不过是担心过了今日,她不在宫中,柳月牙会找她的麻烦。
但这样的小心思,并不让常嫣厌烦,这世上谁人能没有一点小心思呢?
只要没有损害到她,她可以不予计较。
“储秀宫今年是谁负责?”常嫣轻声问。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柳月牙还是打了个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韩嬷嬷,早些年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
这个太后娘娘,就是江行的母后。
当初伺候太后的宫人并未尽数带走,有些留在宫中,到各处任主办去了。
这个韩嬷嬷,从前在太后身边,也是得力的。
“让人去请一趟,就说我有些事情向她请教。”
常嫣本来都想走了,又被人拦住,这会儿已经没了离开的想法。
柳月牙在地上跪了一会儿,便觉得膝盖有些吃不消了。
其他人还乖乖跪着的时候,柳月牙就频频抬头,看常嫣的反应。
常嫣将此尽收眼底,但今日她并不想息事宁人。
柳月牙从前在家中受尽宠爱,父亲又是刺史,在那一亩三分地,就是土皇帝,出门在外,从没有人敢惹她,无一不是阿谀奉承。
便是到了宫中,淮州一带的秀女们,也都是以她为首,没有人敢忤逆她。
如今常嫣竟然让她在这儿跪着。
已经入了秋,天气寒凉起来。
她们本来是想来御花园偶遇皇上的,穿的也单薄清凉。
哪里能想到,皇上没遇到,竟然遇到了常嫣,还被罚跪在这里。
她只觉得膝盖要碎掉了,寒气从膝盖往上蔓延,她的血液都要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