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口华的证供和疯狗一字不差。

如果不是卢佩珊昨晚严厉吩咐，旁听席上东福这帮大底早已经开口骂娘。

他们虽然不是专业司法人员，但是基本道理以及常识并不欠缺。

即便是对同一事件进行描述，不同的人肯定会因为受教育程度不同，以及语言习惯不同，在用词上有出入。

两个一模一样的供词，再加上说话时仰头看天花板拼命回忆那种模样，傻子都知道是按照别人事先教好的台词背诵一遍。

卓瑶倒是非常冷静，依旧按照盘问疯狗的方法盘问站位、具体过程、衣着等问题，烂口华也是按例作答。卓瑶忽然问道：

“请你回答我，我的当事人拿的什么刀？”

“什么什么刀？”

“你刚刚供词中称，我的当事人大喊着我砍死你，然后挥刀砍死了安志邦，谭孝国。那么他用的是什么刀？”

“就是开山刀了。街上很常见那种。”

“那么他是双手握还是单手握？是这样？”卓瑶做出双手攥刀姿态，又做出单手挥砍姿态：“还是这样？到底是哪一种？”

“双手！双手握刀力量大么。”

“他是一刀就把人砍死了是吧？”

“不是，连砍了好多刀。至少有十几下吧？”

“那他中途是否更换过武器？”

“没有，就是那把刀。”

“陪审团请注意，刚刚梁五伦说我当事人拿刀的动作是单手！另外法官阁下，我申请做一个实验。请一位庭警用普通的开山刀，按照证人说得姿势对猪骨进行劈砍，看看刀是否依旧完好无缺？注意，参考到身高差，我的当事人需要跳劈，才能完成这个动作。陪审团需要考虑，我的当事人在完成这些动作之后，是否还能砍死第二个人，且整个过程，对方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丹尼斯起身：“反对！辩方律师这是在浪费公帑以及大家的时间。证人受制于距离，不可能看清刀身是否损坏。至于说能否完成杀人的行为，事实已经发生，质疑毫无必要。”

“主控的意思是，证人看不清我的当事人武器的具体情况，却能看清我当事人的动作以及杀人行为？”

“我无需回答这个问题。”

大卫点点头

：“反对有效。辩方律师的试验申请，本席不予支持。”

“法官阁下，刚刚辩方证人胡文生说，我的当事人用硬币和腿功，也就是中国传统武术技巧，击毙了一名持枪杀手，并且有法证的验尸报告作为证据。我希望可以聘请几名专业人士鉴定，一个可以徒手击毙持枪杀手的人，是否会用刚才控方证人说得那种动作杀人？又是否需要十几刀，才致人于死地！”

“反对！”

“反对有效，鉴定申请不予支持。”

卓瑶情绪毫无起伏，似乎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我申请传召另外几名被告同时上庭，请控方证人认人，并一一说出他们在案发时所处的位置！”

“本席允许。”

除了金牙贵，其他人这段时间都在羁押。

今天是第一次提堂，金牙贵也作为被告出庭。

众人在庭警带领下站成一排，要求烂口华认人。

“请华敬泉先生指出，谁是你说的晒马强、木头、傻波、金牙贵，以及他们的站位。”

烂口华是师爷谭的近身加上行走，江湖上出名的人头熟，对面也都是社团知名人物，按说闭着眼也不会认错。

但是这时候的烂口华表现得十分紧张，一双眼睛看了这个看另一个，只张嘴不出声，似乎失去了认人的能力。过了好一阵，才把手指向金牙贵：“他是……金牙贵？没错，就是金牙贵！我看到他的大金牙。对，他是金牙贵！这个是木头……”

烂口华的手指向了晒马强。

后者摇头：“没搞错吧，我有没有那么老？”

大卫猛敲法槌：“被告！在得到法庭批准以前不许说话。证人，请你看仔细一点。”

“我记错了……不是，我认错了，他是傻波！”

晒马强已经绝望地低下头小声嘟囔：“换个人玩行不行？”

“他是铁狼……”烂口华这次指的是木头。

“这个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让我想一下，傻波、铁狼……”

烂口华已经夸张地数手指头计算哪个人名没被喊道，生怕大家看不见。

丹尼斯连忙起身：“法官阁下，我的证人身体出现明显问题需要休息，我申请换一个证人。”

“同意！”

庭警带烂口华离开，丹尼斯借着

错身之际低声道：“你敢耍我，你死定了！”

“陈继祖欠我的，我会亲手要回来。想让我不讲江湖道义穿红鞋，帮洋鬼子对付同胞？吃屎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