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六点半。
许尘眉头紧皱,不情不愿的坐起身,勉强睁开条眼缝看过去问:“我以后每天都要起这么早吗?”
季晏川将人拽起来推进卫生间,看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洗漱全凭肌肉动作的许尘,还是做出些退让:“明天可以晚点。”
“晚多少?”
“五分钟。”
“……”
许尘没吭声,默默刷牙。
家教很准时的在七点半到达别墅,在此之前,许尘和季晏川吃了早饭,去学习的房间瞧了瞧。
季晏川专门腾出来一个房间,屋内放了书桌椅子,甚至还有一块黑板。
没有床和沙发,大概是担心学着学着许尘趴床上睡着。
事实上,许尘趴桌子上也能睡着。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被家教叫醒了三次,他揉着眼睛坐直身子:“抱歉……我昨晚没睡好。”
家教老师没有训斥他,叫醒他后继续讲课。
中午有午休的时间,许尘睡了一觉精神头好些,下午看到家教准备的卷子之后又困了。
他发现自己真不是学习的料。
强忍睡意写完两套卷子,写第三套的时候脑袋一栽,睡着后被叫醒,再睡着。
昏昏沉沉的度过一下午,送走家教老师的时候不知怎的又有了精神,大概是知道,老师一走,他的学习时间结束,可以和书本说拜拜。
晚上季晏川问他:“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许尘边吃橙子边点头:“还不错。”
季晏川:“听说你一直在睡觉。”
“哪有!”
许尘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下意识的反驳一句之后意识到反应过度,扭捏的承认,又说:“这不能怪我,我昨晚没休息好。”
季晏川没多说旁的,只叮嘱许尘今晚早点休息。
白天趴在书桌睡了好一会儿,困意没那么厉害,但许尘也不敢睡得太晚,不然明天还要趴在书桌睡觉,如此反复,实在不是件好事。
他拿着浴巾和睡衣走进卫生间,站在花洒底下冲洗,蓦地发现身上的淤青淡了许多。
不只是淤青。
那些因为在同一个位置扎了太多次而变得很深的针眼,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浅淡。
第二天晚上再冲洗的时候,许尘发现,皮肤上的淤青针眼几乎浅得看不见了。
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异常,毕竟他从“家”离开后的几天,这些印记一直似烙印般烙在他的皮肤。
许尘思来想去,想到之前浴缸里又灰又棕的水。
水里有股不可忽视的药味儿,虽然泡着的期间没有什么变化,但泡了一星期停止后,这些看起来难以磨灭的印记,就很快消失了。
他想不到别的缘故,或者说这就是药浴的功效。
许尘穿着睡衣走出卫生间,走到季晏川面前。他将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小臂。
“没有了。”他说。
季晏川目光垂落,望着那截白皙的手臂,漫不经心的问:“什么?”
许尘想,你明明知道。
于是他没解释太多,只低声且带着点真心的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