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现在估计——七点十分。”

“……”听到这个回答的季晏川很是难以置信，他睁眼瞧着怀里的人，“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为了跟你约会。”许尘说着仰头吻了吻，“好处给你了，快点起床。”

许尘关于今天的约会有很详细的计划，比如几点去吃饭，几点去坐摩天轮，几点去看电影，至于约会的项目，都是浏览器搜索得来的。

哪怕他前一天计划得很详细，甚至为此准备了pnb，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毕竟没有怎么出去玩过，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为了一口饭忙来忙去，对于很多游玩设施不太懂，有些在计划里，却不怎么好玩。

有些没在计划里，却引起他很大的兴趣。

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

玩完回家躺在床上，许尘还在嘟囔着问下次休息是什么时候。

“再过半个月，我休一周，好好陪你。”季晏川边说边把人搂在怀里。

于是许尘每天都开始期待。

生活像是越来越好，一切都像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连去医院复查，医生都说他恢复得很好，有两种药甚至减了半片的药量。

半个月后。

许尘生病了。

是一场很突然的高烧，夜里迷迷糊糊的热醒，抱着枕头头晕目眩的敲开了季晏川的房门，一开门就一头栽人怀里，含糊不清的：

“不舒服……”

季晏川找来体温计量了量，确认是高热后去客厅拿退烧药，却发现客厅抽屉里的退烧药已经没了，蓦地想起客房好像放了一盒。

他走进客房拉开抽屉找着，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发现了那盒药。

季晏川倒了杯温水，将迷迷糊糊躺在他床上的许尘扶起来，哄着人吃药。

许尘吃过药则是抱着枕头继续躺下。

夜里出了些汗，摸着额头没那么烫了，季晏川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地，又隐隐想起客房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那个抽屉放了个本子。

即便不翻开瞧，也能一眼看出本子被撕掉了很多张纸，他记得买的时候还是厚厚的，而今很薄，估摸着被许尘撕掉一半都不止。

真正引起季晏川注意的不是本子的厚度，是那个被撕得薄薄的本子里夹了半张纸。

他帮许尘掖好被子，起身走向客房，重新拉开第一个抽屉，本子刚拿起，不等他去翻，那半张纸就从本子里掉出，飘落在他脚边。

边缘并不整齐。

看起来是被胡乱撕了一下。

季晏川弯腰捡起，发现这是一封道歉信，因为最开始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而后是，“我骗了你”。

那份没有送出的道歉信被许尘写完后烦躁的撕成两半，一半在本子合上后被压在本子里，另一半被许尘撕成碎片丢进马桶冲走。

那晚许尘昏昏沉沉的熬到天亮，不知是神志不清，还是愧疚感在夜深人静时蠢蠢欲动。

半份没有被扔掉销毁的道歉信，是他不小心留下的破绽，也是他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