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锦棠这话说完，皇帝就打断了她。

“多年来，后宫频起争端，可见皇后无能，不能为朕治理后宫琐事。”

“太子身患腿疾，如何继承大统？”

说到这里，老男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少女，道：“棠儿，不要再拿任何人做挡箭牌，直视朕的爱意，不好吗？朕贵为天子，难道还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妻子是何人了吗？”

“放心，朕不会让朝野之上出现任何反对你的声音，还会给予沈家满门荣耀。”

他低声说着，语气中充斥着循循善诱的意味。

说到最后两句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染上了几分阴狠之色，让沈锦棠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当年太子杀害噗噗藏在廊角处时，用的也是这样的眼神。

回想起来，这对父子倒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臣女只将您看做长辈。”沈锦棠语气生硬，没有一分半点惧怕于他方才那些威逼利诱。

月麟香无形弥漫，他一直在她身边。

让她多了一分从未有过的、不需收敛的底气。

“长辈？”皇帝冷哼一声，挑眉道：“难不成棠儿还想着太子？你可知，他对你可是半分情谊也无啊。”

“难道棠儿忘了清河行宫的宫宴上，都发生了什么吗？”

沈锦棠静静地站在原地，对于他知道宫宴上的事一点都不惊讶。

作为手握大权的君主，触角自然会伸向四面八方。

但沈锦棠眉头轻蹙，不知道皇帝是否知晓许辞舟的存在

“又或者，棠儿是想依靠你身边那个颇有些神通的侍卫？”皇帝抓住了她神情中的不自然，嘴角勾起了一抹带有深意的笑。

果然，少女眼底多了一分慌乱，却并未开口多言。

“朕记得，他叫徐舟，对吧。”楚文帝偏了偏头，语气中满是嘲讽：“可就算他有能耐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救走了你，与朕相比，他还能给你什么呢？”

徐舟

沈锦棠怔了一瞬，这名字好耳熟。

仿佛是许辞舟初入沈府时编入花名册里的假名。

想到这，沈锦棠暗自松了口气，原来皇帝只是知道这些浮于表面的信息而已

阴影之中，许辞舟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注意到了自家媳妇的小动作后，不禁失笑。

要是真被楚文帝察觉到了什么，那他也不用回晋国了。

直接携青衣卫众人跳江算了。

见沈锦棠迟疑不语，皇帝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绽放着的、嫣红色的牡丹花。

手腕一转，将花儿摘了下来捻在指尖。

“花开堪折直须折。”他低声念了句诗，不等沈锦棠反应，就将这花儿插在了少女鬓角处。

一眼看去，眉眼如画，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