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一声又一声,没有停歇。
我扶他的胳膊,止住了他的动作。
我心里涩涩的,感受到这个父亲的绝望和祈求。
最近好像被叫了太多次的恩人了。
也不差这一次了。
我让他起身,道:
“我没有那个闲心带你的孩子去看病。”
眼前的男人脊背瞬间就垮了下去。
“所以,”
“你自己带你的孩子进城去寻医吧。”
那男人好似没听懂一样,死死盯着我,不敢相信,仿佛是在看我是不是认真的。
看我依旧没有说话,他砰的跪下。
“谢恩人!”
磕头的闷响听的我牙酸。
我又叹了口气。
拿出些碎银,塞在了守卫的手里。
“这两人是我们的亲戚,如今来投奔我们,不算流民。”
守卫打量了我们一眼,发现我们容貌不凡,周身贵气,掂了掂重量,没有多做为难。
那男人急急忙忙的就把躺在城墙边的孩子急匆匆的抱了过来,生怕我们反悔。
小女孩大概六七岁大,小脸被烧的红彤彤的,双眼紧闭,痛苦的皱着小眉毛。
我们一行人就晃晃悠悠的进了城,男人抱着孩子走在我们马车后面。
路上,我把男人叫到窗边来,问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遇到魔的侵袭的?”
那男人思考了一下,算了日子:
“大约一月之前。”
我也算了算我们的路程,距离天灵山灭门也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么说来,他们是抢走了绝云剑之后便开始大肆屠村。
我不相信这是偶然,一定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那刚刚施粥的紫衣男子又是谁?他经常来吗?”
那男人点点头,道:
“是的,自打上周流民开始聚集在云城城外,这个男子每隔三天就会来施一次粥。”
“我听其他人说他是苏家的嫡公子,苏礼。”
苏家!?
我把头收回来,冲着他们道:
“早知道刚刚打个招呼好了,也能为后续上门做个铺垫。”
“是啊。”
江雪儿也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如此阴差阳错。早知如此,不如刚刚给人家留下个好印象,省的到时候不请自来,有些失礼。”
阮枫安慰的拍了拍江雪儿的肩膀,道:
“不必过分担忧。从他刚刚能为流民定时施粥来看,应当是一个心存善心之人。”
“既如此,面对我们的请求,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我和江雪儿都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那个男人抱着孩子又叩响了我们的车辕,道:
“恩人,前方便是济世堂。”
“恩人的大恩大德,我周永没齿难忘。”
“若是恩人信得过我,还请留下住处,等孩子病愈我定上门报答恩人。”
我看了阮枫一眼,阮枫也摇摇头。
不是不想留,是现在确实也不知道要住在哪里。
举手之劳的小事,也不图他的报答了。
“你孩子的病怕是还要费不少银两,安心把你孩子的病治好就够了。”
说完我就让九冥驱车离开,没再停留。
没看到周永对着我们离开的方向,一跪不起,深深的叩了一个头。
直到我们了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