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刚开始有些犹豫,如惊弓之鸟一样,小心翼翼地往外看,确认周围一片安静,确实没有人之后,便迅速地冲了出去。
燕仪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思索片刻,又把门重新锁起来,钥匙扔到了井里。
紧接着,她才按照前一天晚上沈誉卿的嘱咐,带了些干粮躲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
做完这些事情,已经是下午了,燕仪靠着山洞的石壁想小憩一会儿,但因为周围太过安静,竟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和脚步声吵醒的,燕仪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顶上的土地在微微震动,好像有大批人马在跑动。
凄厉的叫骂声和枪声此起彼伏,听得她心惊肉跳。
莫非这就是沈誉卿说的,把他们一网打尽?
紧接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整座山好像都猛烈地抖了一下,一块巨大的岩石落在燕仪眼前,她瘫坐在地。
燕仪意识到外面正在发生一场剧烈的战斗,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炮弹余烟和血腥味,气味不浓,却在这充满泥土芬芳的山中尤为明显。
她不敢轻易出去,只能继续躲在山洞里,小心翼翼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逐渐偃旗息鼓,没了动静。燕仪看着外头已经漆黑一片的夜色,心中涌起一阵恐惧。
死亡的气息已经弥漫了整座山。
忽然前方出现一束明黄色的光,燕仪下意识地往后面躲了半步,却听见清朗熟悉的嗓音:“没事,他们都死了。”
是沈誉卿。
燕仪心里的石头瞬间就落地了,她放心地长吐了一口气,沈誉卿打着手电筒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因为惊吓而煞白的脸庞:“吓坏了吧?”
“那封所谓的介绍信,是他们的催命符,我在里面做了手脚,他们送到京城里,上头一看就知道了。”
沈誉卿轻笑道:“今天那边派了两队人马过来,名为接应,实为包抄。把那群土匪引下山,他们就成了没壳的王八,两面一攻,打了一阵子,再扔颗炮弹就全死了。”
“那林天北那几个人……”
“他们带我到后山拿到军事地图,我就说可以下山了,半路上挑拨那两个喽啰内讧起来,其中一个开枪打死了另一个,完事以后他自己也被林天北打死了。”
“至于林天北——”沈誉卿森冷地笑了一下,“匪首恶徒,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了,我把他引到了冯语良那里,去年冯语良的父母路经白虎镇,就被林天北杀害了,林天北与他有血海深仇……”
沈誉卿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冷淡轻蔑,燕仪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尽管他长身玉立,淡漠平静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这么多血腥战斗的人,但他漆黑的眸底里,却隐约露出疯狂而又压抑的凶光。
“手怎么这么凉?”沈誉卿牵起燕仪的手,用掌心包裹着,试图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他的手心很温暖。
燕仪怔了一下,旋即向沈誉卿露出一个微笑。
那群土匪作恶多端,是死有余辜,沈誉卿这么做并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至于沈誉卿眼底那几分淡漠残忍的嗜血意味,或许只是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