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己送给她的吗?
沈誉卿一眼便认出来,这条链子是自己前阵子送给燕仪的那堆珠宝里面的。
燕仪靠在他肩头,轻声问道:“好看吗?”
沈誉卿对着她明亮的眸光,竟自然而然地软了语气:“很漂亮。”
当时他送这些珠宝过去,可燕仪并没有顺着他给的台阶下,虽然勉强收了,却看不出开心的模样。
他还以为她不喜欢呢,没想到真的戴上了。
沈誉卿抿了抿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因为如此微小的事情而感到喜悦。
燕仪见他虽然没有平时那么热情,但态度还算正常,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一点。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不受情蛊控制的沈誉卿,正朝着他们彼此都没想到的方向转变着。
以至于连燕仪自己都几乎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哪个沈誉卿。
“誉卿,你今晚有没有不舒服?”
沈誉卿愣了一下,敛声道:“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燕仪扶着他的肩膀坐正起来,望着他:“你今早不是说,这几天经常头晕吗?”
沈誉卿低头看向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绷紧唇角,没有说话。
燕仪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瞳孔微缩,猝然松开手,坐了回去。
半晌,沈誉卿换上了平时的语气,轻笑道:“你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以为你怕我的。”
“有时候我是挺怕你的,”燕仪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你能别老对我忽冷忽热的吗?”
“我对你忽冷忽热?”沈誉卿声音低沉,神秘之余竟有些冷冽,“你果然感觉得到。”
“什么?”燕仪没听清后半句。
“没什么——我们到了。”
他们谈了一路的话,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到了桓玉台的府邸。
桓玉台不像沈誉卿身份特殊,他作为声州最权势滔天的大军阀,住所可以极尽奢靡,要多豪华有多豪华,反正也没人敢说他半句不是,除非是想挨枪子。
桓府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名流进出,来往众人皆是衣着华丽,仪表非凡。
新上任的督办大人沈誉卿,亲自来给桓玉台贺寿,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本来桓玉台是要亲自迎接的,但管家说,刚才突然军中来人禀报,有紧急军务需要他马上处理,桓玉台不得不离开片刻,临走时交代了,如果沈誉卿先到了场,就让自己的弟弟先代为接待。
桓玉成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量不如沈誉卿高大,但眉目端正,看着也是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
燕仪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个弟弟反而比哥哥要正气得多。
上次街上那惊鸿一瞥,桓司令的纨绔风采实在让她印象深刻。
桓玉成全程顶着个灿烂的笑脸,毕恭毕敬地把沈誉卿和燕仪迎了进来,邀请他们到主厅坐下。
燕仪刚落座,抬眼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许久不见的那个白胡子大师决明,此刻正坐在不远处,悠哉悠哉地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