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去哪里玩呀?陪大爷我喝一杯啊……”
醉汉脸上带着猥亵的笑容,色眯眯地凑过来,嘴里还说着些不干不净的污言秽语。
燕仪后退了两步,身体微微发抖。
身后是一堵死墙。
她杏眼圆睁,咬紧牙关。
眼看醉汉就要伸出手来,霎时间,沈誉卿拿枪的模样出现在她脑海里。
燕仪猛地从自己衣服夹层里抽出了手枪!
冰冷的枪管抵在对方额头上,原本醉醺醺的汉子好像被雷劈了似的,一下子清醒了。
“姑……姑娘,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汉子吓得两腿直打颤。
燕仪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有些紊乱,她鼓足了勇气稳住局面,眸中映着淡淡冷光:“看来你没醉啊!”
“我也是一时糊涂,姑娘饶命啊……”
“滚!”燕仪大声怒吼道。
在恐惧和愤怒的作用下,她第一次爆发出如此直白的怒意。
醉汉吓得跪倒在地上,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待到人走远,燕仪才卸了力,心惊胆战地滑坐在地上,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她的心都快跳出了!
燕仪根本不懂怎么用枪,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幸好刚才那个畜生没看出来,反而被吓跑了。
她越想越后怕,把枪揣回去,小跑着出去了。
夕阳给西南区的众多小巷镀上了一层血红的色彩,天边残阳将落未落,映照出的阳光已带了半缕寒意。
巷子外,四周空无一人。
醉汉边走边骂骂咧咧:“真是晦气!什么贱人,敢吓唬你爷爷!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越想越来气,嘴里的污言秽语也愈加放肆。
“这个装清高的婊子……”
汉子步伐摇晃,借着夕阳看见自己的影子,忽然,他愣了一下。
在他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醉汉顿住脚步,不知为何,背后瞬间泛起了刺骨寒意。
他粗重地喘了口气,缓缓回头……
寂静无人的巷子里骤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尖锐凄厉,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突兀得像是从地狱传来。
决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誉卿。
对方穿着件浅灰色的羊毛大衣,家常又不失派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双手插兜,闲庭信步,慢慢从巷子里走出来。
他动作恣意,然而瞳眸幽深,眼底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决明见状,一时间竟忘了打招呼,眉头轻拧,捋着胡须打量他。
沈誉卿走近后也看见了决明。
他怔了怔,露出温和笑容,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决明大师。”
“沈先生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随便散散步。”
“先生你……”决明眉头紧锁,伸出手点算了一下,“不对啊……”
“怎么?难道我又有邪祟缠身吗?”沈誉卿平静地说。
决明见他周身气息有异,但掐指一算,情况又和之前被邪术控制时有些不同。
虽有黑气缠身,却与自身命气互相抗衡。
按理来说,应该是恢复正常了。
决明算命看卦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况。
“沈先生,我给你的符喝完了吗?”
“都喝了。”
决明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那个邪术恐怕比老朽想象中还要厉害。”
沈誉卿“哦”了一声:“那怎么办?”
“先生恐怕还要再加一道护身的法器,压制住它。等我回去作法,完成之后再送去府上。”
“有劳大师了。”沈誉卿挑眉笑道。
决明摇摇头,他受沈老夫人所托,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更何况沈誉卿的情况如此特殊,决明纵横玄门多年,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例子,他也很有兴趣钻研一下。
残阳彻底落了山,天边几点冷星缓缓浮现。
“压制?”
沈誉卿笑了一声,目送着决明的背影,唇边笑意逐渐转变为淡漠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