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妹妹一样大!”徽生说,“燕霓成不知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竟然一心觉得跟燕霓成是命中注定的爱,被他迷的团团转……有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你们难道不觉得恶心吗?你们竟然能放任他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燕仪默然,厌恶地闭上眼睛。
她从小到大都知道燕霓成不是什么好父亲。他要做什么事,家里人从来都管不了。
用爷爷的话来说,燕霓成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燕霓成永远我行我素,永远坚信自己是在寻找“真爱”,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他都不会被影响。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的新女朋友竟然这么年轻,而且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和玉芷曾经约定过,等我还完家里的债,我们就成婚,我们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可是……可是她没有等我,”徽生脸色灰白,瘫坐在地上,“她竟然跟一个足以当她爹的老男人私奔,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抓我过来也没有用,”燕仪闭了闭眼,“燕霓成早就抛弃了我和我娘,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女儿,你用我来威胁他是没用的。”
徽生闻言却笑了:“谁说我要用你来威胁他?我只是想见玉芷一面,我要和她……好好谈谈。”
他咬紧牙关,说出的每个字都好像含着血泪:“她不肯见我,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我坐下来好好聊聊,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就算燕霓成不在乎你,但玉芷一定会在乎他的名声,她不会想我把这件事变成一桩杀人凶案的……”
这番话让燕仪浑身寒毛直竖。
她绷紧了身体,感觉到寒冷仍在不断侵蚀着自己。
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否则,就算徽生不对她做什么,她也会冻出毛病来。
“徽生……你何必如此呢?你用这种方法强迫她来,你们两个人都不会开心的,”燕仪强自压下心头的恐惧,轻声对他说,“不如你放了我,我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我答应你一定做到。”
“我不相信!”徽生骤然爆发,冲到她面前怒吼道,“你知道我找了她多久吗?我为了她……我放弃了京城的工作,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声州,我为了吃饭……我去拉黄包车,去给洋鬼子擦鞋……我娘重病,我到现在也没能回去看一眼……因为我没脸回去。我们所有的亲戚邻居都知道,我和玉芷是未婚夫妻,现在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燕仪看着他眼中几近疯狂的偏执,感到有些心惊:“你……何必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如果她对你还有感情,不会看你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管你。”
徽生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凄惶:“你说得对,她早就不爱我了……都是拜你爹所赐,我们本来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来破坏我们?”
燕仪用力地闭了闭眼,叹道:“你放了我吧,如果我家里人发现我失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你会很麻烦。”
“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你敢威胁我?”徽生拔出一把匕首,轻轻在她颈间比划,“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手里。”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她和沈誉卿的一月之约还没有过,燕仪仍然是沈太太的身份。
她失踪,沈誉卿不会不管,就像上次宴会那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丈夫位高权重,我是惹不起,”徽生收敛笑容,冷声道,“可我不怕,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见玉芷一面,谁也不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