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你的,其实他早就放了我。”她心中纳闷,不知徽生为何要骗沈誉卿。
沈誉卿没说话,发动汽车向前开去,握着方向盘的手分外用力,青筋暴起。
他现在浑身紧绷着,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想要爆发出来。
沈誉卿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带着燕仪去死。
对,他想带她去死。
听到燕仪被扔下山崖的消息时,沈誉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只觉得似乎有一道惊雷兜头劈下,大脑一下子炸开,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冻结起来。
沈誉卿整个人僵硬得动弹不得,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
空气中也似乎充满了能灼伤人的气息,每呼吸一次就痛一次。
似乎有一把无形的钝刀,正慢慢地将他的心千刀万剐,凌迟着。
为何……为何会这样?
沈誉卿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心痛从何而来。
他满脑子都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好燕仪?为什么没打断她的腿把她关在家里?
外面那么危险,那么多坏人,她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
为什么他还不长记性,还让这个愚蠢又无能的女人到处乱跑?
沈誉卿恨燕仪,更恨自己。
恨她接二连三地自寻死路。
恨自己没有看好她,没有早早认清这个蠢女人懦弱无能的本质,没有早早把她锁起来,让她一辈子离不开他的视线!
难道燕仪生来就是害他的?
害他一次次失去理智,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原则。
哈……他本来应该潇洒从容地坐在办公室里,游刃有余地游走在政坛上。
可是现在!他在干嘛?他竟然在为了一个女人四处奔波,跑了一整夜,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更让沈誉卿无法接受的是,徽生竟然说她死了。
她死了?
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她敢就这么死了?
沈誉卿刚刚才知道情蛊的事情,才发现这个女人在他身上捣的鬼。
他还没来得及亲口质问她,问她到底肖想了自己多久,问她到底有多喜欢他,喜欢到这种程度。
他还要问……问……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以!
他不允许她死。
她有什么资格死?
她给他留下了一大堆问题,她敢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
燕仪凭什么死?
等到沈誉卿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跪在相望崖底的泥水里,空手挖了很久,浑身上下都是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确定了崖底没有人。
沈誉卿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徽生的那句“尸体被狼吃掉”。
尽管理智告诉他,燕仪可能没有死,但他的心却像疯了一样狂跳起来,似乎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噬咬五脏六腑。
沈誉卿被这句话折磨得面目狰狞。
他走回车前,徒手将徽生打得半死,却在开枪前的一刻,颤抖得打偏了。
沈誉卿崩溃地揪着徽生的脑袋,厉声吼问她的下落。
徽生的脸肿得恐怖,却勉强抬起那紫黑的眼皮,看着沈誉卿:“呵呵……好玩吧?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