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建成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合同。
薛清玲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拿起合同,仔细看完。
随后将拇指咬破,就着鲜血按下手印。
金建成见状,松了口气,他将事先准备好的资金,转到清玲的卡上。
“清玲呐,其实我们也是为你好,女人,还是要找个男人嫁出去的,总不能守一辈子寡吧?”
金建成慢声细语的找补,这话三分说给清玲听,七分则是安慰自己。
而一旁的狗男女却暗自窃喜,老头年纪大了,渔场迟早得交给他们。
到时候,不管怎么处置,都是夫妻俩说了算。
清玲没再看他们一眼,只是揉着儿子的脑袋,转身朝外走去。
她走的缓慢且坚定,仿佛眼前不是锈迹斑斑的铁门。
而是牢笼、是枷锁!
是困住凤凰的涅槃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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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后,市中心医院。
医生扫了眼片子:“胸腔轻微骨裂,没有大碍。”
“回去吃点药,好好静养。”他说完,将诊断卡放在桌角。
“谢谢。”清玲收好卡,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她抱着孩子,去缴费取药。
金诚很沉默,没有喊痛,全程一声不吭。
冰冷的过道中,满是被病痛折磨的可怜人。
俩人排了很久,才拿到药物,等离开医院时,已经下午4点。
清玲在市里,找了家旅馆,暂且住下。
她打算返回渔场,将行李收拾出来,但金诚受了伤,不能没人照顾。
而远山市,又没有其他的亲人,思来想去,只好拨通王海的电话。
“海哥”
“我是清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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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旧城,缘来旅社。
王海沿着小吃街绕了几圈,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电话里所说的旅馆。
门头很狭窄,招牌被盘根错节的电线遮挡住,连上面的字体都有些模糊不清。
王海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穿过门廊,步行来到3楼302。
从地毯
房间里很小,没有窗户。
虽然是白天,但依然开着灯,老旧的木床上,铺着蓝白条纹的棉被。
金诚窝在被子里,警惕的看过来。
王海再次见到他,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坐到床边,等到气氛不再那么紧张,这才开口:“你…别害怕。”
“我不怕!”金诚冷冷回答。
“你不要这么抗拒,是你妈妈让我来的。”王海说完,心中有些忐忑,毕竟之前有些误会,这孩子心思又敏感。
可金诚的情绪却很稳定,他仰起头,盯着王海看了很久,这才开口道。
“能不能带我去渔场?我怕爷爷欺负妈妈。”
稚嫩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戳进王海的灵魂深处。
勾起那尘封已久的悔恨。
他浑身战栗,陡然将金诚抱入怀中,用极度温柔的语气说道:“叔叔带你去!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