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缓过神来时，颜臻宁早就撇开了目光。

众人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宴会厅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回归祥和的状态，歌舞升平。

陆青禾瞥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她、高稚、颜臻宁还有宫女们，所有的贵女头上都顶着一个泛红的大包，有的甚至还破了皮出了血，但也不敢擦，任由那个血迹留在脸上，好不狼狈。

但所有人都像是习惯了一般，没有人露出觉得奇怪的神情。

这让陆青禾有些生理性地不适。

这些人为什么一受到惩罚，就像是木偶一样，没有了原先的光彩，就像是被驯化的牲口一般。

就连……她偏头看了一眼高稚，就连高稚对现在的情况也不置可否，原先还在嘲笑她们，现在却是没有再吭声，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表演，觉得好的地方还会带头鼓掌。

只要她一鼓掌，其他的人也会跟着附和着鼓掌。

诡异，太诡异了。

皇家威严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陆青禾不敢多想，只能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露出跟其他人不一样的神情，默然地看着表演。

苦苦挨到宴会结束，出了御花园，陆青禾才松了一口气，高稚追了上来。

“吓到了？你最近的胆子也太小了。”高稚促狭地看着她。

陆青禾扯着嘴角笑笑，“没有。”

“习惯就好，你也别害怕母后，她要母仪天下，肯定就得做出表率来，只要没有责罚你就是最好的，以后还是小心说话，谨慎行事吧。”

陆青禾点点头。

高稚的话说来也没错，确实当皇后就要有皇后的威严，这次也只是给这些名门贵女们一些教训，顺带变着法子让他们把搜刮的民脂民膏吐出来，也算是一举两得。

“所以，你真的忘记了很多事了吗？你是不是那天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高稚狐疑地盯着陆青禾看，深怕错过一丝细节，圆润的脸庞落在陆青禾的眼里，竟多了一份精明像。

陆青禾跟高稚对视着。

周围的人吵吵嚷嚷地路过，她们俩都没有察觉，对着高稚行屈膝礼的的宫女，跪拜的太监，全都双腿发麻了，也不见这两人有什么动静。

陆青禾看不出高稚的想法。

晓莹说她是自己自小的玩伴，也是最熟悉她的人，连高盛跟她比起来，都略逊一筹，现在这样质问，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

可是，她含笑的眼眸，又带着些关切。

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最终，陆青禾还是放弃挣扎，轻叹一声，“确实没有想起来，你不会怪我那天用那种态度跟你说话吧，我这也是太害怕了。”

陆青禾小声道，颇有些示弱的意味在。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高稚轻嗤一声，“我又没有那么凶，再说了，她们说你的，我都给你怼回去了不是吗！”

高稚转头看向跪了一地的人，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

这群小宫女小太监这才松了口气，倒退着离开。

“是是是，我的公主殿下最好了，是我不好。”陆青禾抿唇笑。

“所以，上次陆丞相说你，偶感风寒，来不了万寿节，就是因为这个？”

“那倒不是，我爹爹不知道。”

“那我三哥呢？”

“他也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吧。”陆青禾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