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为她练字为她作画为她写诗，每次做完就第一时间拿给她看，她也真的会在看到时很捧场地对他笑上一笑。

虽然那只是很短很浅的一笑，但对于小小的他而言，那就是这天地间最美好的礼物。

可自从姐姐走后，她便连这浅浅的一笑都不愿意给他了。

他觉得，她应该是太想自己的女儿了，所以才这样难过。

为此，他比以前更拼命更努力，他要把姐姐的那份也一同给补回来，他想让她开心，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也行。

可她却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不在意他为了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今日是他参加县试的第一场考试，他今日的表现是如此的无懈可击，他迫不及待想让她知道，可她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在意。

可是娘——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走了之后你就不再理孩儿了？

难道孩儿不是你的孩子？

孩儿对你来说就这么的无足轻重吗？

如果姐姐在，孩儿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至少不会失去得这么彻底？

所以姐姐为什么要死？

为什么？！

对，都是因为那个人！

如果不是他，姐姐就不会死！

如果姐姐不死，娘亲就还会在意他还会对他笑！

卢砚书痛苦地想着，双拳死死攥紧，直到指甲在肉里掐出了深深的红痕。

“砚书？你在这里做什么？”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卢砚书心头一震。

他当即敛起眸底的疾风骤雨，转身，朝面前气度儒雅的中年男子恭敬行了一礼，“父亲。”

卢院长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前方无人的房屋，大致猜出了什么，“来看你娘？”

卢砚书点头，“是的，孩儿想给娘亲报声平安。”

“嗯。”卢院长颔首，“你娘亲身体不适，今早搬去别院那边养病了。”

卢砚书面色一白，“娘亲哪里不适？可请了郎中？”

“请了，就是郎中建议搬去别院休养的。”

卢砚书愕然，又有些不解。

难道娘亲是因为想起姐姐，又触景伤情了吗？

想着，他后头不禁涌上一丝苦涩。

卢院长留意到儿子的神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可他明显不想过多谈及妻子的情况，简单说了两句后便转移了话题，“今日第一场考试可还顺利？”

卢砚书收起杂念，恭敬回道：“一切顺利。”

卢院长满意地看了儿子一眼，“县试虽不算正经科考，但也是很重要的起步。为父相信你的实力，余下几日不用有太多负担，只要正常发挥便好。”

“是，孩儿明白。”

卢院长颔首，“入夜了，早些回院里歇着吧，可别耽误了明日考试。”

“是。”

卢砚书恭敬应道，目送自己父亲离开。

忽地，解云湛说过的话在耳畔回响。

你想知道实情就自己去问问令尊吧......

自己去问问令尊吧......

“父亲！”

卢院长听到儿子突然唤他，在前方顿住脚步，转身，“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