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地界儿,一年四季不冷不热的,四季花常开。
山中有一方池塘,是张天师年轻时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的养殖水产之处,后来每年从山下移植鱼苗,到了如今,池塘内的鱼虾繁盛,是山上重要的肉类来源。
只是这半年来,李郢承的信鸽更多,池中的鱼儿也就乐得安生,在池塘中尽情长膘,一个个五颜六色又肥头大腹。
林无忧和李郢承散步到此处,不由停住脚步看着池中鱼儿嬉戏。
林无忧心里愉快,抬手指着池中一前一后紧紧跟随而行的两条鲤鱼,问道:
“二郎,你看这两条鱼像不像你我二人?最近在山中养得膘肥体壮,不理山外闲事。”
李郢承点点头,抬手拖住林无忧的后腰,笑着道:
“夫人说是便是。”
林无忧怀胎近七个月,腹围突起,腰上承担的力道一日重过一日,可是她鬼灵精怪的脾性却被宠得没有丝毫改变。
她回眸瞪着李郢承道:“才不是呢!”
林无忧抬手托腰,看着李郢承越发挺拔的身形道:“你日日和阿丙对打练功,不仅不见圆润,反而拳脚功夫突飞猛进,看得我实在羡慕!”
李郢承看着眼前人,眼眸中尽是宠溺:“忧儿也是,拳脚力道随着腹中胎儿一起见长……昨夜夫人睡在怀中,一记黑虎掏心……为夫差一点就要被夫人打下床去……”
林无忧羞得脸红,她争辩道:“山中床榻窄小,那本就是我一人所住的床褥!是你非要同我挤在一起!我不嫌弃你到罢了,你现在还说我睡相不好!简直,岂有其理!”
李郢承不可置否,上前一步拖住林无忧的后腰道:“是小生孟浪,只为和夫人同床共枕,别的……都可忍受。”
“忍受?”
林无忧不依地追问道:“长安城内最尊贵的秦王殿下,民妇不知您在山中好吃好喝的,倒是忍受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了?”
李郢承眼眸动了动,面色淡淡地看着林无忧道:
“夫人日日在侧,却只能共枕……”
他上前一步,凑到林无忧耳边道:“夫人难道不知,为夫忍得辛苦?”
林无忧略一思考,便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你!……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李郢承却让开半步,看着林无忧满面无辜地道:“自然是床褥狭小,生怕挤到夫人和腹中胎儿……夫人是想到什么了?”
林无忧说不过他,只好无赖道:“我想的就是你一个唐唐大将军,却要霸占我的草屋床榻,实在欺负人!”
李郢承笑道:“还有两个月,如无意外等腹中胎儿降生,我便带忧儿回长安去……”
林无忧听到长安,忧心道:“李元吉带兵不利,泾州之战还等你回去……你,当真下山去?”
李郢承上前扶着林无忧继续悠闲的散步,口中不疾不徐地道:
“时机未到,且让山下乱一阵……切莫打扰你我二人的清修。”
林无忧也不做多想,只说:“那今日的医经誊写还得麻烦殿下代笔……”
“若忧儿喜欢,我日日都为你誊写,又有何难?”
“下山之后呢?也会替我誊写医经吗?”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