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秦老汉仔细检查了儿子的伤势。
只见儿子的胳膊虽未完全脱臼,却也已摇摇欲坠。
显然对方下手极有分寸。
既让儿子疼痛难忍,又不至于造成严重伤害。
以至于官府都无法以此定罪。
这种既狠辣又精准的手段,让秦老汉心中惊骇不已。
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胆量,敢去挑衅这样的人物?
怒火中烧的秦老汉忍不住破口大骂。
未及他多说几句,儿子又支支吾吾地坦白,自己不仅泄露了住址,那神秘女子更是轻而易举地探得了家中营生。
并扬言明日要他们带着足够的银两去见她。
勒索!这绝对是勒索无疑!
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唯有四峰山上的土匪最为猖獗。
据说那里的土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土匪!
连身为小县令的女婿都难以对付的敌人。
秦老汉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恐惧。
他猛地转身,从角落里抽出一根粗壮的绳索。
不由分说地将儿子五花大绑,然后拖出门外,朝着院中的老槐树走去。
眼中闪过悲愤,准备给儿子一个教训,也是为了保护全家不受牵连。
秦老汉的的心思很直接。
他打算先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狠狠抽一顿。
然后吊在村头的老槐树上,让他好好吹吹夜风。
待到明日晨光初破。
他便揣上沉甸甸的银两,将这已不成人形的混小子拖到那位被侮辱的女子面前。
以此作为最诚挚的歉意。
秦老汉相信,只要银子足够。
诚意满满,对方心中的怒火定能熄灭几分。
这样一来,既保住了自家的颜面。
也避免了一场可能波及全家的血腥风暴。
当这一计划在昏黄的油灯下被缓缓道出时。
秦老汉的一双儿女不禁相拥而泣。
在这悲喜交加的氛围中。
唯有秦老汉的女婿,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显得异常僵硬。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
妻子与小舅子那些让人头疼不已、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
原来都是遗传自这位平日里深藏不露的岳父大人。
老人平素的憨厚与质朴,此刻看来,似乎都成了精心编织的伪装。
望着家人因恐惧而颤抖的身影。
他觉得有必要将自己从何平几位衙役那里听来的真相公之于众。
以期缓解这份不必要的紧张。
“阿爹,我听何平他们说了,其实是阿弟先给了那姑娘一两银子,买下了她的鱼虾,至于挨打那事……确实是阿弟先对人家姑娘不敬,想要戏弄人家。”
他的话语缓慢而清晰。
同时留意着岳父脸上表情的变化。
赵风知心中有了底:“阿爹,您看,人家姑娘不过是想做笔买卖罢了。”
“买卖?”
秦老汉愣住了,这个词在他脑海中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做买卖,为何要动手打人?”
赵风知的目光落在小舅子遍布伤痕的身躯上,语气加重了几分。
再次强调:“是阿弟先轻薄了人家姑娘,之后还纠集人马去堵截她,这才惹来了这一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