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雷声很大,偌大的庄园里只有他,和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洼。
“妈妈对不起你,好,好痛苦,我,我撑不下去了。”
“妈!”
女人捂住他的嘴,“嘘,乖崽别吵,让你爸爸知道就不好了。”
小小的少年很听母亲的话,他捧着母亲的脸,低声哀求,“好,我不说,不让爸爸知道,但是,妈你别睡,别睡好不好?”
“妈妈太累了,救不活了。”
闪电下,女人的脸被衬得越发脆弱。
“咳咳咳。”
那时候女人生了两年的病,因为长期吃药,脸已经瘦脱相了。
她举起手,想要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却因为缺力而垂下。
“乖崽,爸爸给的东西,不要吃,还有爷爷……”
“为什么?”
“爷爷的药,也有问题,你要保护好爷爷。”
女人嘴角溢出的鲜血像是带刺的红玫,扎得少年心疼不已。
“妈。”
“乖崽,快回去睡觉,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要。”他摇头。
“爷爷不能死,他死了,你就没有活路了。”
女人的脸越来越苍白,她内脏破碎,说话越来越困难。
“十八岁,姜家,是你的,不能给你爸爸,会死很多人。”
“对不起,对不起……”
轰隆!轰隆隆!
闪电于天际亮起,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阵妖风,风雨大得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摇出了花手。
“少爷,前面堵车,好像是有树断了。”
裴正言看向窗外,只能看见水流从车窗泼过的痕迹。
“找个安全位置停车。”
“哥?”见裴正言没再折磨自己,姜逸枭受宠若惊地爬了起来,“你消气了?”
“看见你这张像他们的脸。”裴正言又一次将人丢开,“我就永远不可能消气。”
“可你还是让我姓姜了。”
姜逸枭像是有受虐侵向一般,明知裴正言看他不顺眼,却还要一次次凑上来。
挨了揍,虽痛苦一阵,却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滚!”
裴正言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座椅,这是他作为姜家人时才有的思考习惯。
离开三个月,让崔行这个正常人打理姜氏。
浑水摸鱼者应当不少。
等他归位后又能罢掉一堆人了。
想到这,他解锁了这部手机的第三个隐藏空间。
【姜晏澄:老卫,带着你的东西,明早海市见我】
【卫卓凡:收到】
【卫卓凡:老板,你那个过继给别人家的双胞胎弟弟前阵子来深海,我好像得罪他了】
裴正言嘴角抽搐,为什么见过姜晏澄的人总先入为主的以为裴正言是弟弟?
他们明明是一个人。
【姜晏澄:脑补是病】
【卫卓凡: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姜晏澄:?】
【姜晏澄:总部有空缺】
【卫卓凡:真的吗?我这次能回来多久?】
察觉到腿上的异样,裴正言低头,姜逸枭果然不安分了,“手不想要了?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