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说‘只有在每月十五这天,他们才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是什么意思?平时那些鬼魂看不见你吗?”夏司言手里拿着册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季霖想了想,说“应当是看不见的,毕竟他们只有在那天才会来吓我。”
“那你呢?是一直都能看见那些吗?”
“没错,任何时候只要他们出现在我眼前,就能看见。事实上,那些鬼魂对我来说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是一样的。”
“那你看见江颜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害怕?”
季霖叹口气,说道“其实,平日里他们一点也不可怕,只是在十五那日会大人,您也见过江颜的样子,是不是挺吓人的?”
夏司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他看着认真翻阅案卷的季霖,突然有些可怜这个女孩子。这样的‘天赋异禀’对她来说到底是恩赐还是惩罚呢?
“江颜也挺可怜的,大婚之日被杀,还被吊在树林里被动物撕咬。她的父母得多难过啊大人,您没看见那江夫人,扑在已经腐败的尸体上哭得声嘶力竭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啊”季霖说着说着便有些伤感起来。
“那你今日可曾见过她?”
原本是夏司言的随口一问,季霖却突然紧张起来“自从在荒野看着她消失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会不会”
“走。”夏司言拉起季霖的手便往尸检房跑去。
“她在吗?”
季霖低头看着夏司言牵着自己的手,摇摇头。
“她不在这里,会去什么地方呢?总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吧?”
“大人,她会不会回家了?”
江府。
江老爷背着手在堂屋里走来走去,面色铁青眉头紧皱,所有不安的情绪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散播出来。江夫人饮下一盏参汤,擦擦嘴,道“老爷,您先休息一下吧!”
“如今这副情形,你叫我如何休息?衙门已经抓了梅家那小子,也不知道审得怎么样了。还有那阮家晌午来人,你知道他们是如何说的吗?说是颜儿惨死,礼还未成,自然算不得夫妻。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我把之前收的聘礼都还回去吗?”
江夫人平静的说着“都是小事,如数退还也就是了。本来一开始将颜儿嫁与阮家也不是图他的钱财,如今都退还与他此后再无瓜葛,也是好事一件,老爷又何必动气呢?”
“我是担心”江老爷坐在把交椅上,叹着气。
“担心什么?”
“也不知那梅家小子会不会认罪。”
“听说今日在衙门,他当着县令大人的面承认是他杀了颜儿。”
江老爷的眉毛皱在一起,喃喃道“那就好”
正要端起一盏茶来,便听到院里的小厮来报“老爷,县令大人来了。”
江老爷与夫人对视一眼,道“快快有请!”
季霖跟在夏司言的身后,亦步亦趋。
“县令大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江老爷上前寒暄着,又看看一旁的姑娘,眼神上下打量着。
夏司言介绍道“这位是县衙的文书,季霖。”
听到‘季霖’这个名字的时候江氏夫妇心照不宣的快速对视一眼,关于这个姑娘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她的母亲在生她那日难产,后来孩子是生下来了但是因为缺氧最终还是死了,母亲也产后血崩救不回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母女俩都死了的时候,突然一道惊雷劈下来,那女娃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城中的人都说,这孩子是抢了她娘的命数才活了下来。而且,她从小就奇奇怪怪的,经常有人看见她一个人玩儿,还自言自语。更有甚者,说她能见鬼。
“不知大人到府里来是有何要事呢?”江夫人问道。
夏司言正声道“关于令嫒一事,有些不甚明了的地方,还望二位能帮本官解惑。”
“大人,但说无妨!”
“今日江小姐的未婚夫阮公子与梅公子二人在县衙大打出手,本官听他二人的谈话,像是与令嫒相识已久的样子。说是梅公子的父亲曾为府上的教书先生,而梅公子更是与江小姐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并且曾向贵府提亲,不知是否属实呢?”
江老爷干笑两声,支支吾吾到“这年轻人的事,老夫老夫也不甚明了。”
“梅公子是否向贵府提过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