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得知傅朝颜晕倒了,是一路被霍珏抱回来的,急得连忙赶去了他们的院子前去探望。
“二郎,三娘这是怎么了?”祖母杵着根拐杖驼着背在林媪的搀扶下进了屋子,见躺在床榻上的傅朝颜闭着眼睛,更加担忧了,“三娘,这这这……”
“祖母,不必惊慌,三娘受了凉,身体撑不住睡着了。”霍珏向霍太夫人解释。
方大夫说孕妇最好不要用药,起先先用外物之法降温,若体温还是降不下来,便用药。
“好好地,怎会受凉?”霍太夫人想到他们这一路来的艰难,加之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她的眼眸暗了暗,“真是苦了三娘了,还怀着孕就跟着你们一路奔波劳累。”幸好她的曾孙无事,否则她怎对的起霍家的列祖列宗。
“祖母,我们出去叙话吧。”霍珏怕他们打扰傅朝颜休息,她受凉,自己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诶诶,好。”王氏走过去扶着婆母,到了外屋。
“祖母,近日身子可还康健?”霍珏作为晚辈,总归该关心一下长辈,哪怕之前与祖母闹得不太愉快,但作为霍家长孙,她的孙子,自己不可乱了规矩,亦不可让那些堂叔祖们觉得自己不孝。
他以后要做的事情少不了要借助霍家宗族的力量,得到他们的支持。
霍氏在桐乡这个地方是最大的宗族,人数有几千人,其权势不可小觑,连县令都要礼让霍氏几分。
所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士族,霍珏不会放弃霍氏宗族这么一大块肥肉,收服他们是霍珏回到桐乡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虽说霍裴青是族长,族内皆听族长的话行事,但山高水远,霍裴青常年居在京城,许多年未回桐乡,每每过年也就是派亲随回桐乡收租查看,平时都是信件往来繁多。
以前他们见霍裴青是族长是中书令,很是尊敬他,在族内威望也高,但现今霍裴青不是中书令,这威望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康健,近日我吃的好,睡得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当时霍太夫人得知京城乱了,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每天在佛堂礼佛,让佛祖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王氏知道婆母很想念二郎,肯定有很多话要与他说,于是,便起身,“你们祖孙许久未见,应有好多话好说,天色也不早了,我去看看疱屋饭食准备的怎么样。”
霍太夫人的确有好多话想要和霍珏说,见儿媳妇主动给他们创造条件,心里欣慰,“好,你去吧,让厨房多准备一份酸梅汤,三娘爱吃。”
因为子嗣的事,她同二郎有了隔阂,离开京城那日,她也没给二郎一个好脸色。
二郎性子也倔,也不肯低头,她当时很生气。
就算她行事有些过分,但她终究是他的长辈,总不能她这个长辈先向孙子低头吧。
霍珏放在双膝的手指微顿,他抬眼看向坐在首位的霍太夫人,发现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用慈爱又愧疚的眼神望着他。
霍珏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有些难受,凭良心讲霍太夫人待他一直很好,处处为他考虑,对他的疼爱都超过了霍裴青。
傅朝颜进府后,霍太夫人除了在子嗣上为难,其他方面并未做的过分,以前他也曾听魏渊抱怨过,说他的祖母天天想着给他纳妾,也不问他是否愿意,在外要应付朝中官员,回到家还要同祖母三番周旋,同时还要哄自己内人,生怕内人不给他好脸看。
这样一想来,霍太夫人已经很好了。
霍珏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你不在京中这些时日,三娘很是记挂你,知道你腿脚不好,特意做了双鞋送你,那鞋就放在箱笼里,等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顿了一会儿,他抿唇,低声道,“我也一样。”
霍太夫人听到他和三娘都记挂着自己,高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