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了那个被丢在地上的书袋。或许在江厉青看来,他的感情就像这个书袋,被人丢在地上狠狠践踏。
他一直都知道,即使他怎么欺负江厉青,江厉青还是把他当弟弟的,或许还有一点点喜欢他。
可他说出那些话就是将江厉青的感情丢在脚下践踏。
江厉青抬手恶狠狠地擦过江言的唇瓣,声音喑哑:“你就这么贱——”
江言张口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他冷笑一声,冰冷阴郁:“是啊,江厉青。我一直都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稠丽的容貌在此刻透露出一股冷艳荼蘼之感,江厉青看着少年,心脏急促又疼痛地跳动着。
“一个卑贱宫女生的东西,凭什么当我的哥哥。”
“只要被男人啃一口,就能弄死你。我有什么吃亏的。”
他狠狠将一巴掌甩在江厉青脸上:“你只不过是一只任我欺负的狗。”
“滚开。谢清羽已经答应我了,你就等着去江南的江水中喂鱼吧。”
江厉青被这一巴掌打得发懵,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他自嘲一笑:“江言,这次如你所愿,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话音未落,他大步离去。
等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江言才脱力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书房之中,江厉青坐在首位,昏暗的烛光照亮了他一半侧脸,一半侧脸隐于黑暗之中,一双眼睛黑沉沉不见光亮。
底下的黑衣人和幕僚冷汗涔涔,今天的主子好可怕。
“我得到消息,谢家想要送我去江南赈灾。”
说出这话后,他的胸口隐约传出痛意。
一个蓝袍幕僚霍然站起身来:“殿下从何处听来这个消息?”
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我亲耳听到我的九皇弟和谢清羽密谋。”
另外一个黑衣幕僚沉沉开口:“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在朝堂之上推九皇子送去江南赈灾。”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江厉青敲击在桌面上的指尖顿住:“不,我想将计就计,前往南方。”
他看向窗外,杏花微雨,纯白的花瓣微微湿润,一片生机盎然之意。
而江南已经连日暴雨,无数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
饥荒和水疫同时爆发,死伤无数,纯白的杏花被碾落泥中,祭奠的白布快要遮蔽天空。
这是他从江南那边的折子中看到的。
身为大盛的皇子,他无法视而不见的。
其实即使
“殿下!”蓝袍幕僚大惊失色,“我们在江南没有任何根基。贸然前往,最后肯定会出事的。“
黑袍幕僚也开口劝道:“江南各大氏族势力盘根错节,往年的赈灾银子和赈灾粮都要经过层层盘剥,最终几乎落入了江南各大豪绅手中。”
如果想要在赈灾上做出一番功绩,势必会触动多方势力的利益。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而带着赈灾银子和赈灾粮去赈灾,最后一无所获,则会引起皇帝的震怒,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因为这层利害利害关系,前去江南赈灾的差事一直都是朝中避之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