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走后,江程锦放弃了皇位,归隐山林。
他临走前看着与往日一样庄重辉煌的宫殿,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即使前一日这里死了无数的人,在天亮之前依旧重新变成万民心中神圣的地方。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并不适合做皇帝。
他做不到在杀了自己的弟弟之后,若无其事地登上那个位置。
他自恃天资聪颖,从不屑于用阴暗的手段谋害他人,唯有两次,却都是对着江言。
一次是江南赈灾,一次是秋狩刺杀,次次都害的他深陷险境。
唯有这一次,他以为是江厉青要对他不利,才匆匆忙忙进了宫,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杀了他。
他杀了那个只会冲他傻笑的弟弟,那个看透了他所有卑劣心思却依旧会笑着喊他二哥的弟弟。
江程锦跨上骏马,朝着江南出发。
在死前,他想要去看看江言去过的地方,那个风景如画的江南。
江程锦走后,江厉青登基,燕北临和谢清羽归顺到了江厉青麾下。
昔日里打得头破血流的三个情敌却能够和谐地坐在一起讨论政事,一切都是如此地不真实。
江厉青有一瞬间地愣神,过了良久才看清奏折上的字:“谢清羽,你继续说。”
“臣的意思是您该扩充后宫了,您的子嗣事关我朝兴旺。”谢清羽冷眼看着台上的帝王回神,心底冷笑一声,真不知道江言看上这个狗皇帝什么了。
江厉青直接冷笑出声,凤眸闪着寒光:“爱卿与其担心朕的后宫问题,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的家事。”
“谢少师不娶妻,是等着朕的赐婚吗?”
呵,这个谢清羽,江言在的时候就各种手段哄骗江言,江言走了还想着给他找妃子。
是想让江言在天上看着,对他失望。
谢清羽觉得上面坐着的皇帝简直幼稚得不可理喻,皮笑肉不笑道:“臣娶不娶妻,与社稷无碍。”
江厉青把折子扔到了他头上:“你再说,我把你送去邻国和亲,他们公主最喜欢你们这类的了。”
谢清羽终于闭嘴,江言又看向燕北临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燕北临一愣,随后道:“陛下,我想回燕北。”
江厉青一愣,随后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臣在京城不免睹物思人,觉得故人依旧还在。”燕北临低着头,沉静的眼眸中尽是痛楚。
青年就像一阵风,拂过他枯燥闷热的生活,而后又消失无踪,无处可寻。
得到过,又怎么能够忍受失去的痛苦。
他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回到朔北的寒风中。
江厉青没了刚才和谢清羽拌嘴的精神,淡淡道:“你走吧。”
等谢清羽和燕北临走了,江厉青独自一个站在高高的宫墙上,俯瞰着京都。
和江言有关的故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最后会只剩下他吗?
只留下他独自守着这座繁华又孤寂的城。
他转身跳下城墙,福宝急忙跟上他的脚步。
江厉青的声音响起:“福宝,朕要建自己的皇陵,拟旨。”
隔日,这道圣旨就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