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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节 人人都有错、人人都没错(1/2)

袁崇焕听了温体仁这危言耸听之语,倒也有几分害怕,赶忙拱了拱手道:“罪臣不敢。”

说罢,袁崇焕低头沉思片刻,仔细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将斩杀毛龙当时的情况向在场的周延儒、温体仁、姬庆等人说了。

原来那时候袁崇焕刚刚被第二次认命为蓟辽督师,便去辽东一走,却发现辽东的情况,已同之前自己主管时候发生了巨大变化。自己原先熟悉的、提拔的、并肩战斗过的武将官员,早已是死的死、伤的伤、贬官的贬官、调任的调任,已剩不下几个了。而要将辽东的战况重新扭转过来,首先要做的是要统一事权,将辽东军政大权全部集在自己手里。

而当时辽东的情况,同袁崇焕颇有些芥蒂的满桂、赵率教,分别调至宣府、山海关担任总兵,在辽东已经没有地位、资历可以同袁崇焕平起平坐的官员乐,只要稍加整顿调动,便能将辽东将领全部捏在手里。

而这其只有一个例外——便是皮岛总兵毛龙。

毛龙虽然官职、履历都差着袁崇焕一大截,可脾气却同袁大督师一样嚣张跋扈,更统领着皮岛周边十五六个大小岛屿。又仗着海运的便利,向东同日本贸易、向南接受山东送来的粮草补给、近又与朝鲜做生意、似乎又与满洲人明里暗里也有一些联系。

有了这样的底子,毛龙自然是谁也不服,待在皮岛心情好了出兵登陆辽东,骚扰一下皇太极的背后,抢他几座城池、烧他几座粮库;心情差了,猫在皮岛,反正谁也打不着。

如此这般,只管着皮岛弹丸之地的毛龙,竟俨然成了辽东的一尊大菩萨——皇太极恨他到了极点,几次想要设计围歼毛龙,只可惜满洲人没有水师,没法跨海攻打皮岛,便也只能任由这根恼人的钉子,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朝廷也不是不想收回皮岛的军政权力,将其统一纳入关宁防线,可除了毛龙换了随便哪一个人,都难以在皮岛这屁股大小的地方站稳脚跟;而朝鲜国王,即便将全国的人马加起来,也未必打得过区区一个毛龙,便也只能让他杵在鸭绿江口,勉强忍受住他的颐指气使。

袁崇焕面对的,是这么个难缠的,不是对手的对手。

一开始,袁崇焕倒也并不打算这样除掉毛龙,勉强压制住心高气傲的个性,只带着少数几个亲兵家丁,便前往皮岛去面见毛龙。

他也不指望毛龙立即将皮岛的管理权、指挥权交出来,只希望毛龙能够表态,在今后的进攻、防御作战之,能够听从袁崇焕的调遣,在满洲人的身后开辟第二条战线,策应袁崇焕的正面行动。

然而是这样的条件,毛龙也不肯答应,只说皮岛兵稀粮少,只能趁满洲人不备偷袭一下背后而已,难以参与大规模的攻势,一切行动都要充分考虑当前的实际情况才能临机做出决断。

反正说来说去,毛龙是不肯屈服依附于袁崇焕,更不肯将宝贵的军权交托出来。

袁崇焕这个时候,依旧保持了难得的耐心,表示皮岛是毛龙从满洲鞑子喉咙里抠出来的,现在及可见的将来,皮岛一直会是毛家的固定产业,只求毛龙能够逐步做到自给自足,减少甚至取消朝廷的粮饷供应,让袁崇焕能够继续积累银两,为将来的反攻打下基础。

可毛龙竟丝毫没有让步,说在皮岛多养一个兵,相当于在关宁防线正面养十个兵——朝廷的军饷、粮食,都是用来招兵买马的,是一两银子也不能少、一颗粮食也不能拖欠。

这样,原本兴致冲冲的赶来皮岛的袁崇焕,却结结实实吃了毛龙底商来的一枚硬钉子,弄得一点面子也没有。

可袁崇焕是何等样人,按照他的个性,只要是在辽东,袁崇焕不来招惹为难你算是不错了,又岂能荣你在堂堂袁督师面前zhu:āng'b-i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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