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对就是他!睡在钟师姐旁边的那个!”
“哦哦哦!那个内衫上纹了朵百鬼雾的?”
“嘘,小声点!一会儿人都给你吵醒了!”
慕倾从睡眼朦胧中醒来。
果然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会让他瞬间清醒,哪怕身边这么多认识的人在,还是没有丁点的安全感。
更何况,自从被一车撞死,不符合科学地穿越来,并且还莫名其妙成为了当代第一剑修的弟子后,身边或明面或暗面的议论声总是接连不断。
而如今,不过是他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
穿越后的第一天,被收了徒。
穿越后的第一周,被压迫练了剑法。
穿越后的第一个月,师尊就丢下他自己去闭关了。
现在,正是他接下了宗门任务,一头雾水地出山,去每到五月十五都会妖兽活跃的正阳洞去镇压。
真是……忙碌地一口气都喘不下来。
正当他揉着眼坐起身子,还没有完全醒盹时,大地突然震颤,伴随着远处轰隆一声。
这又是什么个情况啊?
这下所有不想醒的都得醒过来了,不远处的钟师姐裹着毯子紧闭眼嘟囔几声,显然还是不想起来,可那断断续续的巨响和颤动没给她这个机会。
声音正是从林子入口的方向传来,方才还在讨论他的几个弟子来了精神,脚底抹油般跑着去围观了。
慕倾掀开身上的薄毯,瞬间被清晨特有的冷空气裹了个寒颤。篝火已经灭了,满地的狼藉也被最早醒的那几个人收拾个干净。
“师兄,他们这么去无事吗?”见到正喝着早茶,一脸平静坐在树下的震峰师兄,慕倾指着那几个飞奔而去弟子的方向问道。
“无事。”师兄喝了口茶,雾气从杯口延伸出来,慢悠悠消逝在空气里,“八成是药王宗和九天盟打起来了,打一会就好了。”
说的好像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慕倾听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正道和正道都会一言不合就出手?
师兄看他一脸疑惑,拉着他在身侧坐下,示意要喝茶自己取,接着叙述起来。
药王宗,如其名。宗门内祖传制药秘方,所合出的药是没有一个炼丹师能比拟的。弟子众多,但是独门秘方只传一人。早一辈,药王宗宗主白子师,与九天盟盟主君良传闻是夺妻之恨,两人一见面就打,不管是路上见了,还是大小武会,哪怕隔了几百米,都能直接出手开打。打了几百年没分出胜负,现在双双闭关去了,这一分高下的重任就托给了自家最受宠的亲传徒弟。
“夺妻?”慕倾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大堆词汇,不就是二十一世纪所创造出的新词,绿帽子,劈腿,第三者?
“那日,盛宴之上,白子师醉了酒,泼了君良一身,他涨红了眼道,‘往事如烟云,如今已有背叛之罪,夺妻之恨……君盟主,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当然,我也是听来的,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没人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君良当时并未否认夺妻。”师兄说完也觉得好笑,“能打到现在,老一辈的没打完,小一辈的接着打,也是特别。”
两人谈话间,不远处就传来了动静。那群争斗之人已经越靠越近,出现在了视线内。
慕倾眯着眼看去,微微搞清楚了目前形势。
一个浅蓝色身影的和一个白色身影正在你一拳我一掌地对砍,周边几个手忙脚乱跳来跳去的是两个门内的其余弟子,正在不停劝阻自家师兄,还要躲着飞来飞去的剑气,四处围着一圈的人,就是坐看戏的。
也是热闹。
“姓君的,你欺人太甚!”白色袍子的青年朝着那一抹浅蓝跃去,剑直直刺向眉心。
那身着浅蓝色道袍的君无不急不缓退了半步,恰到好处地避了开来,手一扬,黑长的一条溜子东西飞出去,直接控住了白温言执剑的那只手,笑道,“你可真凶,那一招可是要我的命呐。”
白温言猛地挣开,碰撞在一块儿的两件仙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要的就是你这伪君子的命!”又是往前窜了几步,两人重新纠缠在了一块儿。
慕倾看了一会,那两人边打边往前去,路过之处不是踩烂了一片草就是砍倒了几棵树。看着两人你追我赶地从眼前打过去,扬起一片尘埃。
师姐正好醒完了盹,躲着那一片灰尘跃了过来,在两人一侧坐下,接着师兄的话道,“上次他们好像也是这么打过来的,为的就是争谁先到裂隙入口。”
慕倾耸了下肩,由衷感慨道,“那还真是闲得很。”
至少听起来比他闲!
“两个人虽然也一见面就打,但是并没有当年他们师尊那般往死里打。你方才也看到了,白温言招招像是致命,却避开君无的丹田。”
慕倾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以“你怎么这么无知”的眼神睨了他一眼,“修炼之人体魄比常人强,恢复能力也稍高,虽是命数延长,可也不是百毒不侵,金丹滋生不容易,丹田被毁,痛苦无人能形容。若是修复不来,那边是此生与修炼无缘,只能像普通人一般死去。”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那些宗门多半会儿都入林,我们也该继续往前了。”师兄拍了拍衣摆,将那套茶杯收回了,见他起身,凑热闹的几个立马往回走。
“哎,你说这君无和白温言到底想干啥?”一个年纪不大修为不高的弟子嗑着瓜子问身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