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霜站着不说话,哀怨的盯着桌上的猪蹄儿,到嘴的肥肉啊。
“站着做什么。”
景逸墨发话,她不敢不从,只好默默的坐回去。
端坐在一旁的皇后立刻岔开话题,“时辰尚早,臣妾看让其他几位妹妹也轮番热闹热闹吧。”
好不容易有了展现的机会,张陈两家的小姐立刻将准备好的东西搬来。张家那位演奏箜篌,陈家小姐吹奏长笛,两人合力演奏,却又不分伯仲。
秦语冰哪会不知两人是默契的结盟,只为打压她去,再看身旁盯着猪蹄发呆的秦轻霜,厌恶之情陡然上升。
她擅丝弦,可单一的琵琶或是古琴比不上箜篌,尤其是以笛为辅的弹奏方式。所幸她料到这一出,准备以舞□□。
仙乐飘飘不绝于耳耳,绕梁三日,声动梁尘。箜篌如泉般空灵清脆的声音陪之婉转动听的竹笛,亘古绵长,如痴如醉。
一曲作罢,景逸墨难得的拍手鼓掌,止不住夸赞道:“这曲子甚难弹奏,二位姑娘能配合的如此默契,可见乐底不俗,不错不错。”
两位姑娘齐齐俏脸一红,眼波流转,欲语还休的盯着他,恨不能近身敬酒侍奉左右。
秦轻霜撅着嘴,曲子是好听,可抵挡不住肚饿的感觉,她忍住没有动那只猪蹄,拿起筷子夹了块糕点送进嘴里。她很疑惑啊,这些女人是修仙的么?能吸风吮露,不食人间五谷。
大魏崇尚杨柳纤纤细腰的美人,最好是体态轻盈能掌上舞的赵飞燕那种款。多少妇人为了迎合这种病态的审美拒食五谷杂粮。秦轻霜绝对做不到这样,好在她美貌娘给了她一副不错的皮囊,也没必要刻意节食。
吃不到猪蹄没关系,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她这样安慰自己,又往自己嘴里送了块紫薯桂花糕。
等张陈两家姑娘被夸的差不多,秦语冰才瞄准时机出席,欲要献舞一曲。
今日气候较为温和,夜间转冷时分,她着上一件外衣略显的厚重了些,好在她身子轻盈,不会显得臃肿。
“小女想为陛下献舞一曲,还望陛下莫要嫌弃。”
景逸墨难得好脸色的点头,摆谱的臭脸虽不加掩饰的给了秦轻霜,却没有因此牵连上她。
秦语冰勾唇轻笑,一双美目眯成新月的弧度,含羞带怯又落落大方。这样的笑容秦轻霜在今天看了整整两三个时辰。
果然这国际化标准的笑确实很有杀伤力,再看高台上的景逸墨看她的眼神都快化了。
秦语冰怀抱着琵琶,轻移莲步,步步生香。她将琵琶高悬于后肩处,纤纤玉指反手一勾,似有黄鹂鸣啾。
这是…反弹琵琶?
再一勾,气场瞬间凝固,灵活的五指上下波动,一双玉腿逐渐轻踮,以音为伴旋转跳跃。时而将琵琶怀抱于胸前,半遮半掩,时而反手搁置肩膀,妩媚动人。
琴声铮铮,悦耳动听,曲风激扬处,她猛的将琵琶朝空中一抛,顺势脱去厚重的外袍,刹那间芬芳四溢,媚态横生。脱去外衣下的她,身段玲珑有致,纤腰尚不足一握。
她迎着风边弹边跳,眼神逐渐火辣勾人。景逸墨的目光跟随她移动游走,原本无欲无求的双眼被染上欣赏之外的占有。
琵琶曲演奏完毕,她的舞步随之停止,半露着的酥胸因呼吸起伏不平,她半跪在地上,咬牙委屈道:“许久未曾练习,荒废了许多,望陛下息怒。”
“好好好,秦姑娘琴技精湛,舞艺了得,实属难得。快快起来,何错之有。”
景遗墨见她自责不肯起来,从座位上起身亲自来扶她。秦语冰泪光盈盈的看着他,轻咬着红唇,“多谢陛下雅量,肯包容小女。”
“哪里的话,语冰太过苛刻了。”
张家和陈家两位姑娘一见,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心道这秦家四小姐果真是个厉害角色。
秦轻霜也是看呆了眼,秦语冰这一仗赢得漂亮,外公果然没说错,她确实适合在后宫存留。
整场宴会下来,皇上的新晋妃嫔已经有了人选,不必多说,也知道非谁莫属。
有了白日里那奇怪拳法的先例,太后一改要秦轻霜展示风采的态度。眼光只停留在秦语冰那儿,就连皇后和清妃都纷纷侧目。
余下的都是过场,包括准备已久的彩蝶。秦轻霜先是不知的,后来才明白,福公公手里托着的那只小盒子,是专程为皇上翻绿牌用的。浅显的意思就是未免后宫争执而想出来的办法,让蝴蝶儿去选,飞到哪位秀女面前当晚就临幸谁。
秦轻霜嗤鼻,这蝴蝶要是飞走了咋办。
“福公公,将蝶儿放出来吧,时辰也不早了。”
福公公恭敬点头,依言打开盒子。万众瞩目的时刻,这蝴蝶的动向关系着今晚某些人的命运,有人欢喜有人紧张。
秦语冰盯着那只扑通的蝴蝶,袖口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她表现的这么好,这份殊荣该是她的才对。并且身上的香粉经过发热,定能吸引蝴蝶。
秦轻霜大概瞟了眼蝴蝶,光线有些暗,她看不清楚,只知道接近宴会尾声了,该回去歇息了。怎料那只蝴蝶上下翻飞一阵,在秦语冰与张陈两家姑娘面前徘徊一阵后,展翅朝她飞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眼见那只花蝴蝶朝她飞来,在她头上翩跹留恋,紧张的额头直冒汗。早知道就不让宫女擦香粉了,这蝴蝶怕不是个嗅觉失灵的,她这香味远不必秦语冰的味浓啊,干什么往她这边飞?
身后帮着她梳洗打扮的宫女见状,敛眉低垂,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