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静谧无声,她推开虚掩的门,小心翼翼的探入,伸长了脖子,小脑袋往里面四处打量。
“怎么跟做贼似的,进来!”
景逸墨背光站在窗前,忍不住睨了她一眼,手中攥紧的八百里加急已经揉皱生出道道折痕。
“皇上,您找奴婢?”
景逸墨回头瞧着她,深思的眸光盯的她全身发紧。秦轻霜不敢吭声,他冷不丁的突然问道:“在你眼里,燕靖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愣,猛的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打了个颤栗。对于景逸墨的突然发问,她确实是想不明白。伴君如伴虎,燕靖予虽已回了大燕,却又远离了京城,万一她不小心说错话,被抹脖子怎么办。
“不说?朕猜想你与他的关系应该不菲。”
秦轻霜轻咬红唇,为难的看着景逸墨,无奈一笑,“是关系不菲,霜霜气死了他从小敬仰的王叔,世子殿下恨我还来不及,我与他是世仇。”
“你在说谎。”
景逸墨冷哼一声,胸腔中有无名的火苗窜起,“你应该知道,燕昭平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秦轻霜睁大双眼,眼珠一转,立刻哀嚎道:“真的吗?霜霜没有气走昭平王爷?”
“不必演了,你的演技拙劣之极。”
她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干咳两声,以此来掩饰情绪。
“那你知不知道,燕昭平是被先帝赐鸩毒而死?”
关于昭平王爷的死因燕靖予并没有多言,只是道明过不是她所为。至于他真正的死因,尚不得而知,秦轻霜私下猜测过他的死因或许与皇权有关。
先前在提起故去的燕昭平时,燕靖予曾有过抑制不住的愤恨和怒火。按理说,一代功勋王侯,是没谁能威胁到他身家性命的,除非…君要臣死,只是她没想到昭平王爷是被毒死的。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燕昭平死的冤枉?”
秦轻霜不语,低下头不敢搭话。
“哼,外人皆传燕家人赤胆忠心,一生戎马为国效力,可谁也不知道先帝为何无缘无故会赐死他。”
这并不难猜想啊,功高盖主,便是死路一条。身为君主谁愿意自己将臣掩盖自己的光芒。
“因为,他有心谋反。”
“这不可能。”
秦轻霜想也没想,直言反驳。她虽未曾见过燕昭平,可有关他的丰功伟绩却在景亲王府时,听到过许多传闻,不仅如此,整个扬州城甚至拿他为神明。这样光明磊落的武将,怎么会有谋反之心。
果然,帝王之心叵测。如今人都死了,还不肯放下戒心。
景逸墨笑着摇头,“世人愚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任何事情不会是空穴来潮,定有了眉目才会被传出动静。如若不然,朕那妇人之仁的父皇,会舍得杀了他?”
大魏镇国将军,燕氏一族历代马革裹尸,披荆斩棘,剑指胡川。燕昭平确实做了一辈子的武将,为大魏的太平盛世立下了汗马功劳,可那样兢兢业业的人,也会有剑走偏锋的时候。
“他确实起了二心,父皇会赐死他,也不算冤枉。”
秦轻霜不禁冷哼,像样的证据都拿不出来,却铁定忠心耿耿的良臣是反贼。这波栽赃简直令人心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么陛下给霜霜讲这些是为何?”
景逸墨冷眼看着她,将手中的信函扔了过去,“看看,这是边疆传来的八百里加急,燕靖予请求回京的消息。”
秦轻霜面不改色,盯着地上摊开的信函,遒劲有力的字迹只写了短短几行:祖母身体堪忧,微臣恳请回京,望陛下准许。
虽然昨夜才与他见过,秦轻霜还是努力露出一个惊讶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封信函可真是多余,即便朕不答应,他也一样会回来的。”
这倒是,不仅会回来,人都已经抵达京城了,还夜探过您家后宫。
“秦轻霜,你知道朕为什么不碰你么?”
眼前光影顿现,她再次抬起头的瞬间,却见景逸墨朝她步步逼近,强烈的压迫感逼的她无处遁形。只得屏住呼吸,小心应对,“霜霜无盐,不能得皇上垂怜,这也证明您欣赏水平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