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即通,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该怎样具体实施自然不需要她再讲明。
景逸墨一扫几日来的阴霾,心情畅快起来,锐利的眸光划过微敞的朱红门扉,突然逼近一脸得意的秦轻霜,低声道:“你和裴寅认识,对吗?”
秦轻霜猛地睁大双眼,巴掌大的小脸及脖子涨红的如施了脂粉般。她看着神情笃定的男人,没由的一阵后怕,难道是昨日被看穿了?这个男人的洞察力也太好了点。
“皇上误会了……”
“可别说你不认识他,秦家三小姐不愿意嫁给昭平王爷,大婚当日与情郎私奔,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情郎,便是裴状元无疑了。”
简直可怕,这都能一路脑补出来。秦轻霜呆呆的看着他,尴尬一笑,“想象力是很丰富的,只可惜那个情郎不是他。”
景逸墨挑眉淡笑,也不说破,“朕有时候觉得燕世子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现在居然又加上个裴寅,着实有趣。”
秦轻霜憋憋嘴,是是是全天下就您审美可以引领潮流,连朝中得力干将的挚爱都能下狠心强娶,后宫三千集齐了环肥燕瘦的美艳女子,确实不是她能比的。
“可有时候朕又觉得,你或许是个特别的女子,较宫里那些规规矩矩的嫔妃很不一样。”
“嘿嘿嘿,多谢皇上夸赞。”
景逸墨难得的没有为难她,大手一挥,豪爽道:“朕看得出你不太愿意见到裴状元,先下去吧,日后殿前侍奉不需要你次次出现。”
得了准许,秦轻霜乐的眯起两弯月牙似的眼睛,连声道谢后便退了下去。
等裴寅再次御书房时,四下捕捉却没能再看见熟悉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景逸墨看在眼里,虽未出声却通透明白。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除了能闹腾,那丫头还有什么可取之处,能让当今新科状元和堂堂世子爷针锋相对。
嗯…长的就不是他喜欢的甜美类型,笑起来还喜欢露出八颗大白牙,都不知道拿袖子遮遮。还特能吃能睡,跟以前万贵妃养的那只小香猪似的,不知道晚上睡觉磨牙打鼾不。不过身段倒是不错,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
“皇上,皇上?”
裴寅试着唤了两声,景逸墨思绪被打断,这才甩开脑中莫名其妙的念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嗯,继续,说到哪了?”
“回皇上,关于青州水患,需要大量劳动力的事情,您的意思是打算动用匈奴来的那两百余名精锐部队?”
秦云穆看着他双颊一抹飞速消散的红晕,面不改色的回道,“只怕匈奴不会轻易将人借出。”
景逸墨清清嗓子,坐正了身子,义正言辞道:“借?哼,他匈奴要走了我大魏多少好处,如今再来借粮,还是以战败国的身份,他好意思开口,大魏为何不敢提出要人救灾一事?”
裴寅细细思索了一番,才谨慎的说道:“匈奴的作风一贯如此,若是直言开口怕真不会答应,咱们需要采取迂回的方式。”
景逸墨表示赞同,他的初衷也是打算以猝不及防的方式让匈奴不得不答应,这样一来事情进展总能稳妥一些。三人仔细讨论了一番细则,日头渐往西去。期间,秦轻霜再也没有被管事的太监叫去侍奉,不知躲去哪里偷懒去了。
使臣行宫,紧闭的大门内扔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伴着拍桌子以示不满的动静。
“早就说了,那小皇帝精明的很,如今又多两个擅长诡辩的大臣。想在他那儿讨得好处,不太可能,还不如直接跟他们拼了。”
完颜桀淡定的喝着茶水,示意叫嚷的男人安静下来,“硬拼?你打得过燕靖予么?空有一身蛮劲是不行的,中原人之所以能在外族屡次入侵下屹立长存,和过人的智慧是脱不开干系的。行军打仗也得要靠脑子,懂么?”
灼彦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我看是纸上谈兵,也就亏了燕家能起点作用,往前翻个二三十年,哪次不是被打的跟孙子似的,靠送女人去龙床求和平。”
“闭嘴!说话要懂分寸,这里是哪儿?岂容你放肆!”
灼彦自知口舌过分,只得压制怒火,喘着粗气不再说话。
完颜桀放下茶杯,瞟了眼对面的男人,放低声线恭敬问道:“不知耶律军师如何看待此事?”
被唤耶律的男人微动冷漠从容的眸子,纤长的睫毛一闪,粗.硬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放心吧,按以往的惯例,大魏顶多想办法压下一半的粮草,给还是会给的。毕竟燕靖予已经回程,边疆无良将可守,咱们大军并未完全撤退,这个厉害关系他怎么会不明白。”
“军师所言极是。”磨蹭下去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这粮草迟早是要给的。一旦他们答应交出粮草,那么……
完颜桀勾唇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钦佩又有些忌惮的看着对面冷静自持的男子。大魏想要在历史长存,仅仅依靠一个燕靖予怎么能行?况且还是心中留了刻痕,有了嫌隙的武将。这样的人若是忠心耿耿,可为国战死沙场,只可惜,大魏再没有一个愚忠到如斯地步的燕昭平。
这无坚不摧的燕家军,有了令它动摇根基的风雨,如何还能甘当一只猎犬。
当晚的宴会,两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借粮一事,高座上的景逸墨心情不错,还命人在大殿上表演起摔跤比赛来。随口提了句皇宫乏味,改明携带使臣去皇家猎场秋弥一事。完颜桀面上笑着答应下来,心思却并不在出去打猎游玩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