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天上下红雨了不成,这扬州城两名才貌双绝,炙手可热的大好青年怎么都扎堆抱团跑秦府跑。还都是还提亲的,闹哪样这是,人生很美好,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秦胥轩吃惊不小,来不及细细思索,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世子殿下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若先前是忌惮艳羡燕家权势,乐意让自己三女嫁去做续弦,那现在依然会对燕家这个小世子敬重三分。虽说地位大不如以往,可面上秦胥轩依然做的滴水不漏。
“秦伯父客气,晚辈本该早些来的。”又瞟了眼前厅的脸色发青的裴寅,故作意外道:“怎么…今日不凑巧,有贵客在?”
一句伯父已经叫恭敬有加的秦太守腿根发软,这姿态放的够低,相比盛气凌人的裴寅,燕靖予确实让他有了种被高攀的愉悦感,被恭维的感觉甚好。
秦轻霜睨了眼笑的如沐春风的某人,诽腹这男人有够虚伪的,明明看见这一院子横七竖八的彩礼了,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世子殿下有礼了,下臣担待不起。”面上还是笑语晏晏矜持冷静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秦胥轩抬手弓腰将人请了进去,一道跟来的还有手捧大漆锦盒的白枭。
“原来是裴大人,大人真是礼数周全,看你送来的这真金白银,本世子到自愧不如了。只想着要来说霜霜的事,到忘了给秦伯父准备寿力。下月初八,秦伯父生辰,按着日头来算没几天了。”
这马屁拍的是恰到好处,既自己巧妙的化解了与裴寅同来提亲的尴尬,又抚顺了把未来老丈人的心理,还将裴寅怼的哑口无言。秦轻霜躲在一旁笑的不行,怎么之前没发现这男人这么会耍嘴皮子。
“难得世子殿下记着下臣的生辰,下臣感激不尽。只是裴大人今日来……”
燕靖予笑着摆手道:“既然裴大人来了,那正好。本世子也乐意让大人当个见证人,今日来秦府只为求娶心爱之人。”他目光如炬,看向站在庭院中的女子,笑意越发温柔缠绵,“我欲娶求秦氏阿霜,以正妻之礼为我发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愿意,我愿意!”裴寅被堵的脸色发青,正欲开口回怼,秦轻霜便朝那边挥手,一把推开跟着他来的媒婆,跳到前厅去。
“你给我下去,没大没小的,没规没矩。”秦胥轩狠狠瞪了眼乐不可支的三女,恨铁不成钢啊,他这个做老爹的还没发话,自己女儿已经这么不争气的要自个儿往外泼了。
“终身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瞎凑什么热闹,还不去下去待着。”
好歹嫁的人是她啊,她作为当事人能没有发言权么?
“本世子与霜霜互生爱慕,又趣味相投,秦伯父定是愿意让霜霜嫁我的。”他朝白皙使了个眼色,被双手托着的锦盒被呈上来,“这是先帝赏赐给燕家的东海夜明珠,共十二颗,放置室内宛若白昼,今日用它作为聘礼,求伯父成全这桩亲事。”
“世子殿下怕不是忘了皇上欲将慧鸢公主许配给你的事了。”裴寅脸色发沉,清俊的脸庞有几丝难掩的阴郁狠厉。
他贵为新科状元,又破例被提拔为刺史,这样的无上荣光本就说明了他的能耐不俗。不管皇上此举是不是想让他牵制燕靖予,给他添堵。他继任以来先前对他不理不睬,甚至出言讥讽的官吏,有几个不溜须拍马,逢迎奉承的。
那些矜贵貌美的官家小姐还不是一样往他身上贴,只有这个女人,巴不得他离的远远的。他恨,也很迷惑,从前那个和他花前月下,愿意为他献出一切的傻女人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个模样。
“裴大人既然提起这事,那是不是也念着远在京城的千和郡主?毕竟那段日子里……”
“世子殿下慎言!我与千和郡主不过是挚友的关系!”
燕靖予冷嘲一声,并不想多言。白枭捧着那盒月明珠奉到秦胥轩面前,眼见吓的手无足措的秦大人,心里愤懑不平。
就在前几个月,这人还舔着脸想把自己女儿嫁去燕家,短短数月的时间这风向就变了。人心果真叵测,人情冷暖最是难言。
秦轻霜被迫退到一旁待着,隔得老远她都能看见秦胥轩拉长的老脸。看来是真觉得燕家大势已去,不愿答应此事。
她觉得有些委屈,为自己也为燕靖予。虽不知他为何会选择放弃那十万大军,归隐田园做个与世无争的闲散藩王世子。但自打他击退匈奴回京所受的冷遇,加上如今秦家的态度,她都为他感到不值。
凭什么,在外刀口舔血的是他,立下赫赫战功的是他,被人避嫌不肯接纳的还是他。有种下次匈奴来袭时,不要用人家!
“秦伯父有什么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