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甚少栽跟头，不想，一栽便是丧子剧痛，一时间难以接受实属必然。

这伤痛得她自己消化，就如她得逼迫自己接受殿下已走，她得成为稚子的支柱一般，人总是被逼到绝境后方知自己的底线。

赵贵妃如今还能这么冲动，只说明她还没被逼至绝境，还没能认清现实。

八公主又看了看赵贵妃，点头。

四皇子妃将就那手帕给她把脸上泪痕擦干，然后抓起她的手与自己的手紧紧相握，头一撇，面朝车厢壁了。

八公主眼泪渐止，看着四皇子妃僵硬的侧身，突然深吸一口气，双手包住她的手，拖进自己怀里抱着。

在这场不可弥补的悲剧里，母妃和皇嫂才是承受痛苦最多的人，她应当给她们力量，成为她们的依靠。

“似曾相识，是何意？”

沉默中，赵贵妃突然冷淡开口。

另外二人反应了一会儿，四皇子妃才回头看着她道，“回母妃的话，适才在泰和殿，经北境王妃一提醒，儿臣才恍然，今日里母妃的状态，刘贤妃的言行，苏姑姑的姿态，与当日昭文殿辣油一幕何其相似。”

“哼。”赵贵妃轻哼了一下，“你是说皇后好比徐慧，是幕后主谋，刘贤妃好比楚蕴，受人叼唆当了傀儡矛头，而本宫如你一般，因为心怀怨恨受人利用做了别人的枪头？”

她话说得不中听，四皇子妃却知这就是事实，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赵贵妃眼角余光瞥着她，嗤笑了下，“本宫被人利用是真，贤妃那阴险贱人却未必是傀儡，皇后……哼，是主谋还是贤妃的枪头，走着瞧。”

八公主眨了眨眼，平素黑黝黝的大眼因着方才那通哭变成了红彤彤的兔子眼，惊疑的望着她，“您的意思，贤妃想利用母后——”

“谁是你母后？”赵贵妃冷声问。

额……

八公主咽了下口水，颔首，拗口的接着说道，“她想利用皇后给八皇兄——嗯不是，给八皇子争取太子之位？”

四皇子妃拢着眉毛摇了摇头，思忖着道，“应当不是如此。她素来和气，哪像今日这般处处针对于丹青，句句带刺。若是她想利用皇后，不可能突然变得如此明目张胆。我想，应该是皇后许诺了她什么好处，交换条件便是今日与苏姑姑合谋，取于丹青性命。”

赵贵妃看她一眼，道，“你们都给本宫记好了，若再让本宫发现你们刻意欺瞒，本宫绝不轻饶。”

四皇子妃姑嫂俩乖觉的点头，齐声谢恩，称再也不敢了。

赵贵妃这才面色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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