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火炬缥缈,在村长的带领下慌张的做着防风以及保证增添木材的干燥。
船开始渗水,他们也看见岸上众人的跳动,招手。
可是这一切又像是海市蜃楼般,可观而不可靠近般。
翻涌的海浪托起渔船,几人匆匆稳住自己的身体。
船却又被吐向后方,除却不断上升的水位,一切都仿若未曾发生。
“我艹海神奶奶的!”
有人力气渐渐弱了下去,然后咬着牙发出一声咒骂后,榨干剩余的每一丝力气。
手臂开始发僵,甚至他们都在担忧下一刻船桨就会随海浪而走。
可岸上的人还在等着他们。
他们还想回家,和老婆孩子热炕头。
……
白日。
风浪渐息。
破碎,潮湿的木板被推向岸边。
有人活了下来,在船碎掉之后,在最后的关头靠近了岸边。
被几人,男男女女齐力拖回了岸上。
也有人死了。
他们无力的手从跌宕的木板上滑落,身体向下落去。
被黑渊吞入腹中,再也不会出来了。
他们永眠于海底。
十个人幸得活了七个。
但村里人在白日里挖了三座坟,将他们再也穿不了的几件衣服做成衣冠冢。
粗麻布缀于衣,灰白的布缠绕着悲伤之人。
太阳明媚,亮的让人头晕眼花。
死了人的家里招待了下帮忙挖坟的村民,在对方的半百推脱下还是请了晌午饭。
屋子门口,颤抖的手指挂着白布。
瓦盆的敲击声在村中传遍,在黄昏临近之际汇聚于坟前。
被撕碎的白纸途径村里的每一条土路,直到被抛向空中纷纷落在随风荡漾的衣裳处。
由于偏远请不起僧道者,由族长主持简单祭拜,焚烧纸钱。
村里人除却年迈不便行动的老人外,也就基本都在这里了。
他们或许有人同生前的三人有所不和,但出于对生命的敬意。
这些恩怨也随晚风而散,随纸灰而葬。
他们的妻子跪在坟前,掩面痛哭。
父母杵着拐杖愣愣的望着随风飘扬的,令人熟悉的衣裳。
泛紫,干裂的嘴唇不停的颤抖,浑浊的眼眸处滑落泪水顺着脸颊的沟壑而下。
敲响那破锣鼓,吹响那挂着红布条的唢呐,很响。
却敲不过,吹不过坟前的呜咽。
反倒是吸引到了树枝被踩踏的轻响。
从树林之中,捧着一兜的果子的枫破芝探着脑袋看着这一幕。
她记得这好像被称之为死亡,而她的记忆起始也是这熟悉的锣鼓和唢呐。
她茫然的捏着衣角,手指揉搓着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个女人。
那个送了好久果子和小鱼的女人。
她愣愣的站着,感受到对方身上浓郁的忧愁和悲伤。
“砰……砰,砰。”
捧在衣服上的果子掉到布着湿润叶片的地上。
枫破芝上前,想要安慰她们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