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荷很快便端着水进来了,想要亲手伺候骆青岑净手却被骆燕靖赶了出去,只好乖乖关上门,继续监看香莲他们挖土。
骆燕靖不开口,骆青岑也不着急,一点一点将手洗净,又拿挂在架子上的干毛巾净了手,才慢吞吞地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凉水喝了,转眼
又拿起桌上罗姨娘亲手做的点心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骆燕靖越看越气,见她真的不准备主动开口了,便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使得盘中的点心都弹了几下,才又重新归于平静。
咽下最后一口点心,骆青岑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终于开口:“哥哥这是在哪里受了气,来我这儿发泄来了么?”
骆燕靖皱起眉头,很是不愉:“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会随意迁怒的昏聩之人?”
骆青岑点点头,又说:“我明白了,那就是我惹哥哥不高兴了,只是我刚刚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哥哥还是明白说来吧。”
到此时,她的神情已经有些冷下来了。
她其实大概能猜到骆燕靖究竟是为什么来的,因为按照他们的约定,今天正是叫人给秦管事他们下药的日子。她也早就有了准备,骆燕靖会因为毒狼癍的事有所怀疑,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是以这样一种质问的态度,气冲冲地闯进院子里来。
她信任兄长才不怕将自己的异常暴露给兄长知道,可若是兄长……
骆青岑垂下眼帘,盖住其中不停翻转的忧伤和无措,而在骆燕靖眼中
,她却一直都是那么淡定,仿佛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对她产生丝毫的动摇。
于是他放在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昭月。”骆燕靖哑声开口,“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骆青岑身子一颤,浑身紧绷,只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静静听着。
“我很确定你是我的妹妹,但你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我已经拼命在说服自己,你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有所顿悟实属正常,可是那些真的正常吗?一天之前你还是个只会在我怀里撒娇耍赖的小姑娘,性子有些冲动又十分好强,很多事情都是想做就做,不会思考更不会顾忌后果,否则……否则那日也不会被杜氏逮这个由头给打个半死了。”
他确实很了解自己……骆青岑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手指指节全都泛白了,她却浑然未决。
“可一天之后的你,虽然依旧会撒娇,却不再任性胡闹,不但知道杜氏突然将姨娘叫过去是要做什么,人也变得沉稳聪明,步步为营,甚至很多我都想不到的事情,你却可以安排得井井有条,还有这次毒狼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