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晁山本就因为突然重病而怒极惧极,此时被杜雨初这么一激,心生激荡下又想起了那些惨烈的往事,竟当场一口血吐了出来,神情更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被地上的那抹艳红刺痛了双眼,杜雨初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骆晁山这绝情寡义的一生,唯一爱过、动过真心的女人到底也不过罗怡一个而已。
可跟着她心头便是无比的快慰,因为她很清楚,罗怡尽管终此一生都不得不跟骆晁山绑在一起,但她对骆晁山早就没有感情了。
或许有,也只是无法倾泻的恨罢了!
思及此,杜雨初笑得更加艳丽,冷冷地对上骆晁山因为听到笑声而望过来的眼眸,不无嘲讽地说:“老爷还觉得,罗氏和骆青岑没有对你动手的理由吗?若非如此,以罗怡对她女儿的重视,又怎么可能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动静?”
不光
如此,就连燕泽院那边也是安静得很,就像他们完全不知道骆青岑已经被关在祠堂里了似的。
骆晁山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一息之后就变成了决然,抬手颤抖地指着杜雨初说:“去,把骆青岑和罗氏都给我带过来,还有骆燕靖,全部给我带过来!”
因为愤怒,他此时已经有些恍惚了。
杜雨初早有准备,很快便将几乎痛了一整天又饿了一整天的骆青岑带到正院,可派去找罗姨娘和骆燕靖的人却是无功而返。
不等骆晁山说话,杜雨初便皱着眉头问:“怎么就你们回来了?”
来人赶忙跪地请罪:“回老爷、回夫人,小人确实去了燕怡阁和燕泽院,只是据燕怡阁的奶娘说,罗姨娘昨日听说四小姐进了祠堂就急晕过去了,后来醒了想要来找老爷为四小姐求情,就听说四小姐换了毒狼斑疫,当场吐血晕厥,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至于三少爷,阿福说三少爷昨日去了庆王府当值,便没有再回来过。”
这也算是给了杜雨初和骆晁山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人出面帮骆青岑说过话。
而骆晁山在亲眼看到骆青
岑与他近乎如出一撤的症状,又听说了罗姨娘的现状后,被杜雨初洗过的脑子也渐渐恢复清明,急切地问:“罗姨娘既然昨日就病了,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也不请大夫?”
“这……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去把奶娘给我叫过来。”骆晁山端坐在桌后,竟不知道哪里来了精神,除了身上的红斑,竟也看不出来他如今已然身患重病。
跟着他又指着骆青岑说:“去给小姐半张软塌过来。”
见骆晁山竟然还有心情关心骆青岑,杜雨初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李嬷嬷一眼,无声询问。
她是知道罗怡的厉害的,所以将骆青岑关起来后,立刻就派了人去监视燕怡阁和燕泽院。只是直到她来正院之前,她收到的消息都是燕怡阁并无动静,而骆燕靖还没有回府。
虽然奇怪罗姨娘为何能如此沉得住气,但这对她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好消息,哪想居然还会有罗姨娘吐血这么一回事儿。
骆晁山如今对她的信任实在有限得很,她也是趁着他心神不稳,连骗带诈、三分真七分假,才勉强能将所有事都推到罗怡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