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副官,你没事吧?”
“放心吧,我没事。”
我松了一口气:“我也还活着,不过,有没有机会出去,就不一定了。”
“小刀,一定要坚持住。”
“我尽量吧。”
严副官叹了口气,忽然低声说:“小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
“他们要对你下手?”
“这么多天,我什么都没说,他们已经没有耐心了。”
“有没有办法活下去?”
他笑了一声:“我现在是生不如死的境地,死了反而是解脱。你不用管我,自己撑下去。”
说罢,他不再吭声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我自身难保,更不可能有办法救他。
天刚亮,我听到了走廊里有皮鞋的声音,紧接着,旁边的铁门打开了。
吆喝声、铁链声,严副官被带走了……
我窝在墙角,看着窗外的阳光,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后悔,就是心里憋得慌。
第五天了,晌午之后,我又被带到了行刑室。
这一次,他们把我绑在了一个木椅子上,坐在桌子旁,用一盏很亮的灯照着我的脸。
白胖男人坐在对面,瘦高个站在我后面,一把抓起我的头发,使劲把我的脑袋往后扯,大声说:“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疼,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摆布。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想死?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说罢,他放开我,走到桌子后,点上了一支烟。
我闭上眼睛,低头休息了一会儿,小声说:“你们知不知道,我来奉天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他好像没听清,凑近了问:“你说啥?”
“我说,我来奉天这几天,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啥事儿啊?”
“你们这些人,穿得一本正经,嘴上比谁都狠,其实都是虚张声势。真干起来架,和我们这些胡子差远了。”
他笑了:“你说这个有啥意思?”
“我是想说,你们不懂胡子,一点也不懂。你们都是拿钱上班,到点儿下班,回家喝个小酒,抱着媳妇睡觉。你们喜欢虚张声势,骨子里是怕死的。”
白胖男人忽然开口问:“胡子呢?”
“我们从进绺子的那一天,就把命交给大当家了。本来就啥也没有,现在一条烂命也不是自己的,还怕啥?我们是骨子里不怕死,和你们不一样。”
他笑了:“共军那些情报人员也是一样,都说自己不怕死。不过呢,以我的经验,一个人嘴硬,是因为没选对刑具,总有一样东西,能让他服软。”
说罢,他冲着门口的两个人招招手。
他们快速走过来,把我的手掌绑在一块长条形的木板上,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
瘦高个俯身对我说:“不怕死的胡子,让我们开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