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海引着男人进屋,他注意到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玻璃制品,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浮动。
“这里面装的是海月水母。”男人道。他看见茌海惊讶的表情,继续解释“这是我今晚的食物,所以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厨房吗?”他认真的询问。
茌海对这个吃水母的男人肃然起敬,于是他急忙在手上写着
“可以”
男人微笑道“谢谢你,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你愿意吗?”
茌海实在好奇水母的味道,也好奇这个穿着奇怪的男子会怎样料理这些水母,所以他急切得点点头。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Stygiomedusa gigantea,你可以叫我吉亚特。”他盯着茌海说道。
茌海写「好奇怪的名字,是拉丁语系吗」
吉亚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想起茌海不能说话,以及自己这么迫切得希望茌海能够发现什么“是的,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茌海眨了眨眼睛,他抬起圆珠笔刚想写,发现了自己手臂上已经写满了他七扭八拐的汉字,于是只好把笔夹在两指之间,狠命得搓糊手上的字。
吉亚特先一步拉住他的手,茌海不解得看向他。吉亚特道“写我手上。“
他把手掌摊开,这是一双苍白而骨感的手,每一寸如冰雕玉砌,打造成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茌海对于美丽的识别能力很弱,他只是单纯得感激着男人可以帮自己。城堡外还下着雨,雨势忽大忽小却没有要停的架势,
室内很暖和,连吊灯的颜色也是柔和温暖的橘色,这座古堡依然在雨夜焕发着百年的荣耀与辉煌。而吉亚特看着茌海,他在自己的手心里轻柔的写着每一个字。他每一笔都像是用刀子,刻进自己沉睡了上千年的内心。
“茌海!”年轻的母亲,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站在船上向他打招呼,棕色的头发在灿烂的日光中浮动着波浪,海蓝色的双眸在卷翘的睫羽下闪烁着涟漪。
小小的茌海那时候还可以发出软糯的小奶音,他奔跑上船,快乐地答应到
“妈妈!”
“在想什么?”吉亚特温和询问。“不和你的口味吗?”
茌海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然后拿出从书房里翻出的白板,在低头的一瞬间,他没看见男人骤然压抑而沉郁的神情。
「不会,很美味。」
他写完便把白板抬起朝向男人,并且一本正经地和男人对视,那两只漂亮的眼睛像两只小太阳,努力向对着他的人昭示着自己的正义。
吉亚特手指动了动,然后抬起刀叉向晚餐伸去。“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冒昧问一句,你的父母呢?”
茌海埋头在白板上写到「他们死掉了」
吉亚特露出愧疚的表情“抱歉,我应该知道的。”
茌海在白板上写「你应该知道什么?」
吉亚特摇头“没什么。”
茌海抠了抠白板,然后把上面的字擦掉,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擦擦手,低头吃着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