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赶到紫宸殿时已经是好些时候了，幸好她来的时候永宁帝还没歇下。

“陛下！”万贵妃柔声唤道，一张脸娇艳如花。

“你来了？”宁帝唤道，内殿里的太监们都退了下去，寂寥的殿里只剩下二人。

“素素，记得上一次我们见面还是二十多年前，不觉间我们已经老了。”永宁帝靠在垫子上，微微地感叹。

万贵妃微微低头，靠在宁帝的怀里，轻道：“陛下也是在二十年前唤过臣妾素素。”

素素是她闺名，一个伴随了她几十年的名字可是真正听到的时间何其的少，未出阁的时候父母会这般唤她，还有年少的他们会这样唤她，但是自打她入了宫，就再也没听过来，宫里的人都是唤：“娘娘，贵妃”这些人人艳羡的头衔，可她从来都不想听这些！

“听你这话可是在生气？”宁帝笑道，不觉间揽上了怀中的人儿。

“臣妾怎么敢生陛下的气！”万贵妃笑了笑，眼里闪过一道落寞，“臣妾生谁的气也不敢生陛下的气啊！

帝王之家，她怎么敢有平凡夫妻的那些情感，她要么当一个贤妃，要么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糊涂人。

“嗯，你从来没是生过朕的气。”宁帝的目光变得空虚了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有的时候朕真希望朕就是他，可以陪着你生气，任你撒娇……”

“陛下！”万贵妃跪了下来，磕头道：“臣妾的心里只要陛下，并没其他人，望陛下不要说了！”

宁帝看了会儿跪在地上的万贵妃，她陪了他很多年，可他知道她的心里并没有他，一切都是他强求过来的，用他至高无上的皇权强迫来的。

“嗯，朕不说这个了！”宁帝很久才道，“李玉你把朕的匣子那过来！”

很快，只听得轻轻地脚步声，李玉小心翼翼地捧着红漆木匣子穿过帐子走来过来。

“陛下！”

红木漆的匣子被锁给锁着，很是精巧。

“打开！”

“是！”李玉忙从怀里掏出钥匙，将匣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幅卷轴。

“打开看看。”宁帝笑着对万贵妃道。

万贵妃愣了一下，还是拿起卷轴打开了，但视线和上面的字相对的时候，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一下子跪了下来，“不可啊，陛下！”

“李玉，你念一下。”

“皇七子燕凛，秉性慈孝，居心孝友，孝贤皇太后于诸孙之中，最为钟爱，抚养宫中，亦甚得朕心，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万贵妃枯坐在地上，一张花颜早已黯淡。

“以后凛儿就是大熙的皇帝了。”宁帝笑了一下，“李玉去把传国玉玺拿来。”

很快明黄的卷轴上被盖上了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