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泠泠刚刚在心里头牢牢记住了那颗果子的位置,因此直捣黄龙,不顾其它。
哇哇哇!不要!不要!
忽然,脑海里的尖叫声变成了奶奶的小孩音,哇哇大哭,伤心极了。声音还有点像默默哭的时候的声音。
默默?默默不是回京都了?对啊,他早就回去了,怎么可能会听到默默的声音呢?
孙泠泠摇摇头,意图甩开脑海里的那道小孩哭音。然后再次欲对那颗果子伸出魔爪。
不要!不要!妈妈!
“???”孙泠泠冷不丁顿住手。妈妈?
哇哇哇!不要!没用!爷爷吃,没用!办法,其它!
脑海中的那道像极了默默声音的童音蹦出来的词汇越来越多,信息量也越来越大。孙泠泠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看着眼前这根满满沁出绿色液体来的怪树,怪树一边渗绿液,一边瑟瑟发抖摇摇晃晃,叶子像遇到“天敌”秋,一片一片特凄惨地往地下掉。
难道那个身影是它发出来的?孙泠泠看看糊满了绿液的手掌,然后频频看着这棵似乎在发抖的怪树。
哇哇!不摘,不摘,没用,不不,有用,大用!
怪树断断续续摇晃着已经缩到巴掌大小的“藤球”,一个劲儿给孙泠泠解释。
说来怪树也可怜,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打开了这个小空间,并且还激活了井水。它那时刚刚朦朦胧胧有了意识,根本说不出话来。还是那个还没他它膝盖高的小家伙喂他喝了一口井水,才让它越来越具有个人意识。
于是每次小孩喂它水时,它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自从那个小孩走后,这个坏主人都不常来喂它水喝了,吃好东西也不在它旁边吃,弄得它上次尝过那个黄黄的甜甜的果果后,再也没吃到甜甜的果子。
不给它水喝,不给它果果吃,现在还要来摘它最重要的脑袋。越想越悲伤,怪树一下子没忍住,越哭越大声,哭的同时,还不自觉地模仿那个小孩子的声音。
孙泠泠此刻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手上的动作不自觉一松,人就一下子滑到树底下。偏偏脑海中哇哇哇的小孩哭声越来越大,仿佛为了应和脑中的声音,突出更悲伤的效果,头顶上的叶子碎成丝丝掉下来,跟飘在空中的柳絮似的,只不过这“柳絮”是绿色的不是白色的。
“泠泠,你怎么样?这树、这树是不是妖怪?”老太太刚刚看到那绿得奇怪的树跟突然抽羊癫疯似的,晃得不得了,而且那个绿色大帽子还越变越小。她吓得赶紧想跑上来拉孙泠泠,却又想起孙女之前嘱咐的话,按捺住心情没有上来。
哇哇哇!不是妖怪!不是妖怪!哇哇哇……
孙泠泠嘴角直抽抽,一边安抚老太太,一边在心里大喊闭嘴。她脑袋瓜子都吵麻了,就像几百只鸭子同时在叫。
“奶奶,这树本身有点奇怪,吃了对身体好。”孙泠泠说着,跳起来轻飘飘捋了怪树一把叶子,塞到老太太手里,“你先吃几片,然后把剩下的挤成水喂给爷爷。”
“吃了好?”老太太一下抓住这句话,立马也不问怪树的事了,颠颠跑到孙先林身边,也没舍得吃一片叶子,全部捣成汁儿喂给了孙先林。
孙泠泠这会儿没过去,她重新将目光凝到怪树身上。
“你一直会说话?以前为什么都没听到你说过?”
哇哇哇,不会!刚刚会!怪树委屈巴巴的,其实它还没成熟,然而被突如其来的灾难一下子给逼成熟了。
刚刚才会?孙泠泠得到回答不由一愣,她还以为怪树以前是不愿意和她说话,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所以你是慢慢升级的?”应该是这个词吧?
喝水水,长大,说话。哇哇哇!
喝水水?孙泠泠视线转移了一寸,看到不远处的高筒水井。它指的水水是那口老井里的水?
孙泠泠被它一直不停的哇哇哇给闹得脑瓜子疼,顿时吼了一声:“给我闭嘴,不要再哇哇叫,否则摘果子!”
话音一落,脑子里顿时安静了。
孙泠泠满意极了,这才像话嘛!
然后接着问:“你刚刚说果子没用,那我爷爷身上的红水脓泡怎么才能好?”
等了半晌,脑子里却没有声音了。孙泠泠抬头看怪树,见它仍在瑟瑟发抖,说明还有意识,只是不知怎的却不说话了。
“喂!怎么不说话了?”孙泠泠轻轻踹了树干一脚。本想狠狠踹的,但一想到刚刚脑海里的童音,和默默一个声音,她脚上的力量便卸了九分。
“喂!”
半晌,怪树委屈巴巴道:你,不让说。
孙泠泠:“……”
和怪树谈话非常困难,它才刚开启说话的技能,心智也只有三岁小孩,说三岁小孩都高估了它,毕竟现在的娃儿智商都高得很。巴掌长都会流利地唱歌背诗要东西!
不过废了半天时间,又鸡同鸭讲对着比划了许久,终于断断续续拼凑出来一个消息。
她爷爷的病空间里的井水和怪树的叶子依旧果子都不能治疗,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且怪树感应到外面此刻应该有很多孙先林这种病例,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本来孙先林吃多了空间的产物,身体应该很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隐藏了什么根深蒂固的顽疾,他这一爆发,反倒比寻常人严重,并且轻易不能治好。外面人的病有方法治疗,但对她爷爷的病没有太大的气色!
“说了这么多你反正就是一句话,不能治疗?”孙泠泠黑沉着一张脸,对于顶着默默的声音嗲声嗲气说话的怪树开始渐渐免疫。
怪树感受到孙泠泠周身的冷气,瑟缩着叶子,抖个不停:办法,有。聚齐五色——
倏地一下子,声音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