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昭清咳一下，颤抖着声音道：“为师什么都没有看见。”

末了，似乎还是没有管住自己那张臭嘴，意味深长地道：“不过身材还不错。”

……

“啪!”

姜沿快速抽出怀里半湿的毯子，重重地拍在岸上。洁白的脸上泛着轻微的羞红，水里的左手攥成拳头，凸起的青筋不受控制地抽了几下。

其实姜沿没有太生气，只是有点被自家师尊的“耿直”惊到。虽然像自家师尊这样哪里都管得住，偏偏管不住嘴的人不算少，只是没想到自家师尊就是其中之一。本来以为自己师尊只是富有“童心”而已，结果发现自家师尊原来是个心理年龄五岁的弱智儿童。

姜沿抬头微微闭眼，再捋一遍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本着“童言无忌”的心理，复杂地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眠昭。眠昭似乎用手撑住额头，也正在内心纠结着什么。

“不能和孩子计较。”姜沿在心中反复念了几遍这句话，终于用手拢起一捧水，好好地把发烫的脸洗了洗。

洗完了脸，姜沿又意识到了不对劲。

眠昭这家伙，在修真界闻名，不止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岁数，更是因为一件事。

他是当今朝廷的国师。

虽然他成为国师，是别人引荐的，但一上任后，迅速帮着刚继位的皇上处理了一派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大臣。在当时年幼的新皇心里，留下来不可磨灭的身影。

据皇上自己回忆说，他自己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漠然的眠昭一头白发中规中矩地高高束起，穿着国师特有的朝服。手里拿着一筒镶金长卷，面无表情的宣读众臣的种种罪状。一条条的，无论大小。却足够让大部分大臣连同九族，一同诛之。这些罪状，足足念了两炷香。

朝上是迷茫且年幼的新帝和念条陈的眠昭。底下是趴成一片，抖成筛糠的文武官。

拥挤的屋子里静的可怕。

空间里只有眠昭冰冷无情的声音徐徐

回荡，仿佛站在上面的不是国师，而是掌握生死的阎王。

仿佛听到的，是一条条死令。

其实本质上差不多。

处决当日，眠昭固执地带着新帝来到现场，逼着年幼的新帝看完了处决的整个过程。

血流成河，人头满地。

新帝差点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就连随从，也双腿打战地看完了全程。

所有人注视眠昭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屑，到了如今的恐惧。

所谓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斩头的铡刀换了几把。原本夏末的炎热天气，一点点变得阴冷起来。惊恐交加的新帝抖了一下，似乎有一阵冷风呼啸着迎面而来。这时，一个小小的白色的点被风吹过来，贴在了新帝惨白的脸上。

新帝又是冷得一哆嗦。

小小的新帝摸了摸脸颊，有一点点湿。新帝有些奇怪，自己分明没有害怕到流泪啊。

眠昭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拘小节地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新帝身上。用了可以说是温柔的语气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