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年对此有着隐秘的占有欲,在床上的、不设防的俞初白只有他一个人能品尝。
厚厚的窗帘遮住光,屋子里光线全无,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像极了一响贪欢。
俞初白亲了没几下,很快就被反客为主,浅尝辄止的吻乍然变得兴奋与炽热,近乎是粗鲁的、强势地啃咬和搅动。
俞初白是被亲到完全清醒的。他有些意外于陈佳年的热情,身体微微热了起来,熟练地回应着,心想:“最近是真的冷落他了,实在混蛋,实在不应该。”
俞初白勾着陈佳年的脖子说:“你别这么早起床,我们做`爱好不好?”
“你要是非得去上班,一会我送你去,”俞初白说起这个就话多,“你要不然就开我的车,上班路上倒地铁公交花两个多小时,你不嫌累啊?”
陈佳年眸色渐渐转深,哑声道:“别说话,张开腿,腰再抬起来一点……”
暧昧的喘息声渐渐加重起来,俞初白被压在柔软的大床里温柔地**。亲吻断断续续地、几乎是没有停下过,连做`爱时都要这么腻歪。
俞初白迷茫地睁开眼,“嗯?”
陈佳年低哑深沉的嗓音在他耳畔:“不要穿别人的外套,好不好?”
陈佳年:“回答我。”
俞初白难耐中有了一丝笑意,好笑道:“连关佟的醋都吃?”
俞初白倒头又躺了回去,没穿好衣服也不管,陈佳年不忍心叫醒他,低头在他脸颊边上吻了吻。
才转身又被拉住手腕,躺床上的人艰难地坐起来,“别急,我送你。”
陈佳年:“……”这样怎么可能不心软呢,你等他等到绝望的时候,他总会给你一点甜头,看起来还体贴地不得了。
陈佳年听到自己说:“好。”
俞初白黏着他起床,洗漱的时候半睁着眼递过去一根牙刷,“我没力气。”
意思很明白,而且还顺便撩人了。
陈佳年替他挤了牙膏,又忍受这人跟火炉似地贴在他身上,替他擦个脸也不安分,哼哼唧唧地说:“小哥哥不要这么温柔,再用点力。”
陈佳年:“……”
出门的时候顺手又拿了昨晚关佟换给他的外套,披到身上才想起自己答应过什么,又把外套丢掉。
俞初白不动声色地调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听说你想借我一件外套?”
陈佳年拿了一件外套给他,顺嘴问了句:“你昨天那件丢哪里了,车里?记得拿回来。”
俞初白:“……”给关佟了。
陈佳年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甚至都能猜到俞初白肯定在想“一件破外套而已”,但是那件“破外套”是他拿第一笔工资排了一整夜队买到的限量版,是他送给俞初白的礼物,他以为俞初白至少能再珍惜一点,而不是随手送人。
心里想了很多,但事实上陈佳年也不过是开门的时候指尖微微僵硬了一下。
俞初白并没有捕捉到这个细微的日常,听到陈佳年说“我们分手吧”的时候,他脱口而出道:“就为一件破外套?”
那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俞初白不明白。
陈佳年重新把门关上,默不作声地重新开始收拾行李,俞初白无所适从地看着他,半天憋出一句:“陈佳年,你是不是想回家过年?农历新年快到了吧?”
”回国也好,在国外是太冷清了……“陈佳年手里动作停下,“你最近两个月总是不回来,不是故意、在等我跟你提分手吗?你现在如愿了,怎么不高兴?”
陈佳年说得很平静,仿佛是往翻滚的水面丢下一颗轻飘飘的小纸片,心动与心死仿佛都是来得这么不经意,缘由都是这么不经意的小事。
俞初白心跳忽地慢了一瞬,一下子就觉得完了,他怎么能这么不自量力地跟陈佳年玩心眼呢。
更加讽刺的是,就在昨晚,他后悔了。
他也不是没看见戚之洋在撩他,平时更露骨的他也不觉得反感,但就是忽然觉得没意思了,他还是想跟陈佳年好好过。
陈佳年已经是第二次收拾行李,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还顺便替自己辞职并向公司道歉。
拎着行李出门那瞬间,忽然又被人拉扯着不他让走,俞初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高兴个屁。”
俞初白凑过去亲了亲他:“你别走,我后悔了,今后咱们好好过,行吗?那件外套我要一定要回来。”
陈佳年抓着他的手放开,寒心道:“你这段日子反反复复地后悔过多少次了?你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俞初白手腕被攥得生疼,眼圈都红了,“你真要分,确定?”
陈佳年:“嗯。”
他一点也不歇斯底里的,但就是听起来没任何回旋的余地。
“好,你狠,”俞初白往后退了半步,瞪着陈佳年的背影,眼中有压抑的怒火,“……慢着,这儿不好打车,行李给我送你去机场。”
陈佳年拒绝道:“不必。”他不得不拒绝,再多相处一分钟,就会被看出来,其实更不舍得的人是他。
他几乎是仓皇地逃窜出门,迎面看到艳阳天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突如其来的好天气居然是在离别的这天。他其实是知道自己跟俞初白迟早要完,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比他从前预料的,提前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