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政继续道:“我故意让医生使两个孩子陷入沉睡以便再次进行人格交换,在那名少年的帮助下我们虽成功把人格换了回来,但云受损的记忆无法得到恢复。后来,落桑组的人突然闯入,带走了静。”
洛伊问:“落桑组盯上了言灵师?”
“没错。”
“你一早就知道吗?”
葛政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后来那名少年告诉我的,他是教团的人,来纳里多,是为了追寻落桑组。”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只可惜白夜的黑魔法是向暗学的,暗也觊觎着言灵师,两个组织同时派人来争夺两个孩子,我拼死想护他们周全,可尽管暗的人被赶走了……”
暗是一个专门研究黑魔法的组织,在人魔大战时期已经成立。
“哈哈哈!死老头你瞎说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把我交给落桑组的吧!当时落桑组的实力比暗强,你宁愿得罪暗也不敢得罪落桑组,所以你才将我当作酬劳拜托落桑组把暗的人给解决掉!你肯定觉得,反正你也有云在手,把我这个疯子交出去可免除被报复的危险,而且对你来说又不会有损失!”
云喝道:“静你别乱说!”
“哥!你是不是真傻?!你难道就不明白为什么我跟你换了身体后你还能使用言灵的原因吗?!”静的眼泪掉了下来,“那是因为,我是你以自己身体为母体创造出来的啊!”
云愣了愣,“你说,什么?”
“维持我的生命本就要耗费你大量的灵力,那次我跟你在山洞闹掰后又给你的身体造成了伤害,所以后来,你体内灵力的恢复速度就变得很慢。由于身为母体的你没有足够的灵力维持我的存在,我没剩多少天可活。不过幸好老天有眼,我死了却得以复活,跟落桑组的黑魔法师学习黑魔法。一个月前我想回来看看你,却发现……那个吸血鬼在通过吸取你的血液来收集灵力!”
“不……是我主动给拜宁吸的,爸爸是她的眷属,我必须对她负责……而且,吸血鬼要是不吸血的话会死……”
“笨蛋老哥!那是她故意的啊!她若真需要你的血,为什么直到一个多月前才向你要?她需要血源只是幌子,目的是把你一点点榨干!”
静之所以让她的吸血鬼傀儡吸收去吸食血液就是为了收集一般人的灵气补充给云。人的生存需要一定量的灵气,可拜宁的吸食量远远大于云恢复的量,若不借助外力补充,云活不了多久。当然静也想过直接除掉拜宁,但无奈打不过。
“拜宁,你不是想帮助云的吗?”一旁的葛政也有些搞不清楚了,他以为她跟着云是为了帮忙照顾云的,“你到底……”
“哈哈哈……老东西,你给我闭嘴!”拜宁一把挟持住了葛政,“没错,我之前是想保护前主人留下来的那两个东西,但一个月前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只是为了白夜才存在的,帮助你们根本不能让他回来!”她看了看云,说:“主人啊,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这样你的外公也能少受点苦头。”
“哥!那个老头之前一直虐待我们的母亲,之后又把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把我交给落桑组,他这样的人你别管他!”
“可他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外公啊!拜宁,我求你放过我外公吧,只要你放了他,一切都好商量。”
“哎呀哎呀,”拜宁讥讽,“还是孙子好啊,那个假孙女真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你个死吸血鬼要不要脸!白夜那混蛋为了养你给了你多少血!你现在还好意思向云要!”
“父债子偿,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在那三人的嘴炮开地正响时,葛政慢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洛伊莫名陷入了失神状态,他喃喃着“救下外公”四字,刚要上去制止葛政却被祭阻止了。
“老东西,你以为凭那种东西可以伤得了我吗?”
葛政从一开始就没想用匕首袭击拜宁而将其用力地刺进了自己的肚子,拜宁看那老家伙快要不行了就一脚把他踹开。
静赶紧抓住要扑过去的云。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两个……”葛政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洛伊瞪了祭一眼挣开她的手,挥起火拳向拜宁打去,只可惜人的速度比不上光速,他虽想闭眼但为时已晚,为了不马上昏迷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无奈疼痛并不起作用,紧接着,祭跟星辰也倒了下去。
“好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理清咱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了。”拜宁看着云跟静,狰狞地笑了起来,“我本来以为你们娘死后白夜就会属于我了,却不想他始终对那蠢女人念念不忘,就连死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把你们两个照顾好。呵,我凭什么要这么做?从没正眼看过我的他,我凭什么要服从?他要我保护好你们,那我就偏要杀了你们!”
静不屑,“是白夜混蛋不喜欢你又不是我们不喜欢你,找我们,脑子怕是有病吧你!”
“老娘的事,你懂个屁!”
拜宁变出由纯魔力幻化而成的椎刺朝兄妹俩打去,静一手拉着云手挡在他的前面,一手握着魔杖发动魔法结界保护云。尽管静不断加强魔法结界的坚硬度,但结界最后还是出现了裂痕。
“静!”云想用力甩开静,但无奈静抓他抓得太紧,根本甩不开。
“哥,你安静下来听我说……”
拜宁擦掉嘴角的血渍,突然加大了攻击力度。静死命防御,但结界的裂痕又扩大了。
“我正在把我的傀儡们从女人们那儿抢过来的灵气输给你……我知道你肯定反对伤害别人……所以我让它们对每个猎物只吸一次……”静的嘴角流出了鲜血,“鬼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静,你快停下!”
“笨蛋老哥你是时候给我清醒清醒了!偶尔也用用脑子好不好?!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让我们也陷入幻梦昏迷吗?你体内的灵气比常人多,她吸了你的血,魔力损耗能力大不如以前,最多只能使三个人同时陷入幻梦,所以她才选了那三个比较强的人!我的魔力本来就不多,之前跟那个银发女人还有虞书馨过了几招后魔力还未恢复……我已经没剩下多少魔力了,接下来只有你才有可能打败那个女人……你知道该做些什么吧?”静松开云,把剩余的魔力全部注入了结界里,“没事,不用但心,你绝对没问题的。”
云上前一步,问:“拜宁,如果我乖乖跟你走,你愿意放走他们吗?”
“白云!”静吼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天真的话!”
“当然……不可能啊。”拜宁笑笑,“成为我目标的人,都必须死!”
“既然这样的话……”云紧握拳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拜宁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然后永远离开这里吧!”
“笨蛋!你以为你说了这句话就可以……”拜宁的脸色突然一变,慢慢的,她停止了攻击并撤掉幻境,然后再转过身,愣愣地离开了。
“笨蛋,还是不敢痛下杀手啊。”静收回保护结界,身体一软倒在了云的怀里。
“静!你没事吧?!”
“所以才说你个笨蛋老哥傻啊,我已经耗完了师父给我的魔力,马上就要死了……”
“那我……马上把灵力……”
“没用的,我本来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再死皮赖脸地活下去也没意思……已经够了,能再见你一面已经够了……”更多的血从静的嘴里流了出来,“你……帮我跟虞……虞书馨说一声,那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诬陷她……其实我本来只是想任性一下闹着玩的,我只是想你老实一点待在洞里不要出去……可是一见你那蠢样我就来气……所以就……”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了静的脸上,“对不起……我这个哥哥没有尽到责任……”
“笨蛋,我早就原谅你了,谁叫你把我设成这样的性格呢。”静伸手拭去了云的眼泪,“哥哥,谢谢你给了我生命。”静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最幸福的笑容上。
云紧紧抓着静的手,他看了看他的妹妹,又看了看他的外公,失声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洛伊等人住的旅馆内——
“呀,”倚着窗户的廷少看着打开房门的人,笑着说,“有兴趣来一杯吗?”
田小七拿起酒杯,看了看里面的琥珀色液体,尝了一口,“波本里威士忌,真不错。”
“那是自然,到了西洋城,当然要喝这里的特产了啊,酒吧的小哥一听咱有个虚名官职后,二话不说还打了折呢。”
“你就不担心你家的那几个娃娃?刚才来的那个,伤势可不小啊。”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咱倒是好奇,你既然要确认艾希希身上的封印,干嘛又特地把她带到葛家后再带回来?”
“当然是给你家娃娃行动的理由啊。”
“哟吼,这么说咱还得谢谢你了?”
“这倒不必,赵大人肯让我好好看一眼我女儿就已经是大恩了。”
“哪里,倒是以后得请你们多多照顾咱家的孩子啊。”廷少看了看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的研,笑着说:“怎么?你也有兴趣来一杯?”
研突然亮起一把刀,刚想朝廷少刺过去却被田小七一脚跘倒在地晕了过去。
“赵大人莫要怪罪,我家那个又调皮了。”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没事,当初也是咱杀了他的父亲。”廷少看了眼研说:“这个不成器的,竟被黑魔法控制了意识。”
“赵大人这次,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打算出手啊,那可是言灵师呢。”
“言灵师又怎样,咱想要的是九头蛇向柳和刺宇蛙肥囚的魔核,你肯给咱吗?”
“我做不了主,若赵大人真想要的话,我帮你和我们老大说说?”
“哎还是算了算了,你们老大,咱可无福消受。”廷少看了眼窗外,“哟吼,那不是白夜养的吸血鬼吗?她要往哪儿走啊?”
田小七掷出一张灵符,灵符贴到拜宁的头上后瞬间把她烧成了灰。
“哟,你也太残忍了吧。”
“一条被消除了记忆的狗而已,连真正的主人都认不出来,一点儿用也没有。”
“她记忆都被你消除了还怎么认的出来?你别鸡蛋里挑骨头好不好?”
“她的任务本就是监护白云,但因难以管教我家那个就用黑魔法迷惑她爱上白夜,可始终是不通人情的魔族,终于还是露出了本性。”
“不管是在给白云传输错误记忆还是吸血的时候,她终究还是留手了,没给他带来绝望。说不定,她对那孩子有些感情。”
“赵大人,你这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她若真对白夜有感情,吸别人的血时怎么可能还吸得那么津津有味?不过只是黑魔法残留效力的结果罢了。”
“或许吧。对了,咱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白云是先创造出白静的肉体后,再创造出她的人格的吧?”
“嗯,是这样没错。”
“他那个时候懂什么叫人格吗?”
“你是说……”
“云用言灵创造出来的只有白静的身体,但他没想到白静的身体产生不了意识,就把自己的意识分成了两部分。是这样吧?”
“没错,当时白夜并没意识到这点就强行把白静的人格分离出来,导致白云的记忆受损。”
“如今白静已死,只剩下一半的白云会怎么样?”
“当然是慢慢衰弱失去知觉而死啊,只剩下‘一半’的人,怎么可能会完整地掌握身体?至于活的时间,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听你们落桑组的人说‘造化’这两个字,真有些别扭。”
“赵大人是最没资格讲这句话的人,难道不是吗?”
廷少眯起眼,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时间不早了,我也得走了。”
“不陪我把这瓶酒喝完吗?”
“老城主生前早就怀疑我是落桑组的人了,巴不得我赶快离开呢,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云的事情告诉你希望你能出手。更何况,戏都演完完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
“那么,咱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廷少拿起酒杯看了看它在灯光下的淡淡光芒,“为什么,白夜的记忆,没有被篡改?”
“我听说赵大人是情场高手,怎么连这个都意识不到?”田小七顿一下继续说:“女人嫉妒起来,可是连亲生女儿也不会放过的哦。”
廷少咧嘴一笑,“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