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这个必要？！”虞仁月突然发怒，“我当初就是因为你爸……”

“不要把你的遭遇强压到我身上！我不是你！”

“书馨！”虞仁月突然抱住书馨，“妈妈是爱你的，妈妈不是强行把自己的经历压在你身上，妈妈现在被家族束缚没办法一直守着你，妈妈担心那小子未来会骗你所以才……”

“我不是书馨。”书馨推开虞仁月，走掉了。

书馨来到男孩床边，她伸出手摸摸洛伊的额头。很烫，全是冷汗。

真可怜啊，他中的是百花毒，没有解药，现在只能靠光属性魔法净化毒气，可光属性魔法只有教团的魔法师才能修炼，家里又没一个会的。姐姐，怎么办？

书馨听男孩一直念着冷，就躺到床上紧紧抱住他。

“不用担心，我会救你的，我保证。”

第二天一早，书馨拿起一把匕首指向自己的脖子。

姐姐，你疯啦？！要是我们没有魔法师天赋的话会死掉的！就算我们真的有魔法师天赋，光属性魔法我们也不一定能修炼啊！

我不管。

你能为了他去死可我不行！我不想死！

没事，只要一会儿。书馨举起了匕首。

不要！这副身体是我的！凭什么由你来掌握生死？！可恶！把身体的控制权还回来！

书馨，你尽管恨我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忍让！

“那天我可真是佩服你，说自杀就自杀。”书馨躺到床上看着床边的星辰，“你知道吗？我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恨你的，我知道我对身体的控制不如你，只要你愿意，我的意识永远不能浮出表面。也就是说，我的命归你管。”

星辰沉默。

“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我的身体竟能被你完全控制，也不明白你那天，为何能如此坚信自己一定能醒过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抱歉，我不该瞒着你。”

“虞仁月怀孕的时候，一个受精卵分裂成了两个。当时人魔大战接近收尾，欧亚大陆一片疮痍闹饥荒。虞仁月无法给胎儿提供全部营养，就用魔力维持胎儿的生命。结果不错，保了一个死了一个，可剩下的孩子体弱多病难以医治，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虞仁月才回到虞家，只可惜她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效果……”

洛伊问：“那星辰和虞书馨的人格，为什么在一个人的身体里？”

“囘气。”

“怎么说？”

“囘气记录着人记忆情感，换句话说就是人的意识，人在胚胎时体内就已经有囘气了，只是那时它还很微弱，若是正常胎儿，死了就死了，囘气也会消失，可虞星辰不同。虞仁月的魔力维持两个孩子性命的同时，还增长了虞星辰的囘气，尽管她的身体死了，但囘气还被魔力保护着。可只有囘气没有身体也无法生存，所以虞星辰的囘气进入了虞书馨体内。”

“原来是这样。”

“拥有两股囘气的人被称作‘一体二主’，而世上一体二主的人极少，因为两股囘气必须要有一定的联系才能和平共处于一具身体里，同卵双胞胎的囘气来源相同，成为一体二主的可能性更大。”

“后来呢？虞书馨怎么样了？”

“虞书馨尽管没死但面临重病，濒临死亡，虞星辰因抢占了她的身体对其怀有愧疚，所以就代替虞书馨去死了，可结果出人意料，虞星辰又复活了，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魔法资质。”

“那虞书馨呢？”

“她没死，当然不会魔法啦。魔法师的死，一定要经历‘囘气’的死亡。死亡分两种，一种是‘囘气’的死，一种是身体的死。身体死了，囘气会因失去容器而逐渐消亡；囘气死了，身体也会停止机能。魔法师的血脉传承了一股微弱的魔气，这股魔气独立存在，能复制原来灵囘气中记录的信息，等体内的灵气和灵囘气消散完毕后，迅速产生出大量魔气组成囘气，并还能化成蛰丝控制身体。蛰丝每个人体内都有，只不过难以看到。”

“不好意思，我在活人偶身上看到了。”

“那是特殊情况，蛰丝本就由气凝炼而成，气的浓度高了自然能被看见。气的浓度越高，蛰丝控制起身体来越简单。人偶不是人身，不易控制，故而需要高浓度的气。”

我就听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好了，老子是有文化的人，相信科学！

“不过，人体内的蛰丝，也不是不能被看见。”

“哦？说出来听听。”

“恶魔可以看到。”

“恶魔？”

“嗯，他们的这个能力天下独有。”

“恶魔可以看到人的寿命，也是这个原因吗？”

“嗯，话回正传吧。”谷胥道：“复活后的虞星辰，囘气增强，暂时压住了虞书馨的意识并获得了巨大的魔力，虞仁月稍微测试了一下，发现她竟能掌握白魔法的所有属性。这下虞仁月害怕了，她觉得，虞星辰的存在若被公开，肯定会被教团接走，于是她就把虞星辰的魔力封印了。”

“星辰为什么要为那个男孩自杀？”

“想要冲破封印，就必须获得更多的魔力，单虞星辰一人的魔力不都，所以，她只能对妹妹下手。毕竟双生子的话，若一个能成为魔法师，剩下的那个99%也能。”

“那个男孩可真是幸福啊，星辰竟然那么喜欢他。”

“你到底是真迟钝还是假傻？”谷胥笑了一下，“那个男孩的名字，你就没猜出来吗？”

“那男孩是谁？”

“他的名字叫洛伊。”

“我也没想到，你竟还能和阿伊重逢，”虞书馨躺在床上甩着腿，“母亲当时不是说把他的尸体处理掉了吗？”

“她说谎。”

“你一早就知道了？”

星辰摇摇头，“否则我不会离家出走。”

“算了，他的事我不感兴趣。”虞书馨趴到床上用双手托住下巴，“我感兴趣的，只有这件事。你，是真心想把身体还给我？”

星辰点点头。

“为什么？阿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想跟他再续前缘？”

“他不是阿伊，况且，他有了另外喜欢的女孩子。”

“你想放弃？”

星辰看向遥远的昏暗的天空，有些惆怅，“嗯。”

“那后来呢？”洛伊有些站累了，坐到了教堂的台阶上。

“虞星辰违背了虞仁月对她的人生规划，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她去哪儿？”

“去了教团。”

“教团？那星辰现在是教团的魔法师吗？”

“不是，当初何尽殇的确因为想把她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才收她为徒的，不过她为了某个人，放弃了这一切。”

“该不会……就是我吧？”

“脑袋瓜终于开始转了？”

“那虞家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又要提到我谷家了。”

谷胥和他父亲谷洲闹矛盾，是在他母亲谷禾晓嫁到王宫之后。谷洲是个半吊子魔法师，这也是虞家毫不可惜地把他这个唯一的男丁卖掉的原因。谷洲同谷禾晓尽管在新婚之夜才第一次见面，却也幸运地情投意合，不久之后就有了孩子。只可惜谷家遇到商业危机而破产，从小是千金大小姐的谷禾晓沦落为家庭主妇。谷洲自以为会些魔法就到赌场赌钱，却不想被反而识破诡计，欠了一屁股莫须有的债。当时吐罗苌棘正好微服私访，遇到谷禾晓后向谷洲买她。最后，迫于千万般无奈，谷洲答应了。

“不是，吐罗苌棘干嘛要你妈啊？”

“鬼才知道，或许是我妈太漂亮了吧。”

那时候谷胥还小，谷洲为了弥补对妻子的愧疚就竭尽全力照顾他，可当谷胥看着别的孩子和母亲幸福欢乐的场景而发呆抹眼泪时，谷洲的心就像针扎一样刺痛。因此当谷胥知道母亲离开的真相而离家出走后，他鼓起勇气回到虞家，希望能重新加入虞家。谷洲在虞家受到了不少歧视，所以重回虞家对他来说极其困难，虞仁月见自己的哥哥对自己低声下气只为一个改变的机会也就同意了，并且，交与了谷洲第一份任务——

潜入暗的内部，打探其情报。

“你爸成功了吗？”

“简直大成功啊，被成功洗脑了。”

“洗脑？”

“我爸听说黑魔法中有一种变性之术，可以永久转变性别。他大概看我想念母亲，觉得我需要母爱，不想再婚的他就想转变自己的性别。”谷胥鄙夷地笑了起来，“结果，不仅卧底失败，甚至还成了虔诚的成员之一。”

“这……”洛伊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爸果然是个半吊子，但是，洛伊其实也很羡慕谷胥因为再怎么说，他也是有爱他的父母的，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接着我爸失踪了，再有消息的时候，是在他成为暗的首领之后了。”

“暗的首领？”

“就是你家疯爷子喜欢的那个变态的前任。”

“你爸……怎么当上首领的？”

“鬼才知道，不过这其中的确有鬼，你慢慢听我说就是了。”

虞仁月见谷洲失踪，以为他遇到不测就亲自潜入暗中，却不料自己的亲哥背叛了。谷洲不忍心伤害亲妹，让她离开，虞仁月自是不肯，双方打了好一会儿，谷洲最后被逼地使出了绝招。

“绝招？啥绝招？”

“我都说了你耐心听我讲下去。”谷胥翻了一个白眼，“我爸是依靠一个人偶才变得那么厉害的。”

“人偶，又鸟的？”

“没错。虞仁月逃走后向吐罗苌棘汇报，因为暗的的背后势力是中华帝国，吐罗苌棘就给我们谷家搞了一个叛国罪。”

“你家就因此全灭了？”

“对啊，幸好我当时不在家，要不然早身首异处了。”

“你母亲呢？”

“她运气好，”谷胥淡淡道，“在那之前就病死了，留了个全尸。”

“抱、抱歉……”

谷胥没什么反应，“其实，暗一开始确实是中华帝国人创立的，但后来随着加入的成员增多，组织也不再被中华帝国人所掌控，也就是说，到了我爸那里，成员基本上都是以希罗人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巴结中华帝国的鬼事。”

“你的意思是，你家的叛国罪，是吐罗苌棘故意加的？”

“嗯哼。”

“为什么？他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不知道，大概是看我们家不爽吧。”

可就算不是叛国罪，光是参加暗就足以吃牢饭了吧？“虞家惨案呢？”

“虞家为了歼灭暗，想顺着又鸟的线索去找。何尽殇派了一个增援，就是虞星辰。虞仁月虽不想虞星辰参与的，但碍于大魔法师的命令只好遵命。后来又鸟没找到，虞星辰带着一个头颅回到了虞家。”

“头颅？”

“虞仁月的头颅。”

“星辰……杀了她母亲？”

“不光是她母亲，还有虞府里其他人的性命。头颅里面是无数毒虫，毒虫从头颅里出来后瞬间杀光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