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尽最大的努力……我绝对不会搞砸的……”杨千花只能这么徒劳的做着无用的解释,毕竟在他们看来,编剧只是可以随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蚂蚁罢了,尤其是像她这种遍地都是的“写手”编剧。
“嗯咳!”李泽恩故意咳嗽了一声,“我心里有数,你没必要为难她一个小编剧,再说,剧本我也算是参与了一部分,写的不好,也有我的责任。”
纪琳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刻意的笑道:“我怎么为难她了,我只是关心一下这个项目,关心一下你而已,如果不是她参与了你的项目,我连她是谁都不用知道。”纪琳说完,对杨千花投来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又道:“John一向是很惹女孩子喜欢的,杨编剧这样,我也能理解。只不过我劝你最好悬崖勒马,免得到最后伤了自己。我面上也算是John的经纪人,自然不愿看他招惹些没必要的麻烦。”
杜悦悦听完这句话“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替杨千花理论,被杨千花在背后一把抓住了胳膊,杨千花软软的小肉手紧紧的攥着杜悦悦的小臂,杜悦悦临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纪琳,够了,我们回去吧。”李泽恩毫无情感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掉了,没有再看杨千花一眼。
两人走后,杨千花无力的摊在椅子上,内心莫名的被一种浓厚的失落填的满满的。
杜悦悦开始张牙舞爪:“那大妈谁啊!凭什么一副正宫打小三的姿态啊!那李泽恩不是也没结婚吗,我们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了!碍着她什么了!还经纪人?经纪人还管婚丧嫁娶啊!我看她肯定也对李泽恩垂涎已久,杨千花!不要气馁!不给一千万绝对不要妥协!”
“悦悦你胡说什么啊,你豪门电视剧看多了你。”杨千花哭笑不得。
“所以啊,这都什么时代了,自由恋爱公平竞争,谁喜欢谁还能被谁管着不成!我看她这里也是有点问题,”杜悦悦用筷子指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还那么老。”
“我们也不年轻了好吗……”杨千花不得不提醒她,“你还以为自己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啊。”
杜悦悦自打毕业就没正式工作过,时间感自然比别人要弱很多,总是觉得自己仿佛是昨天才刚刚毕业的。
“对哦……我们也28了……哎,老黄瓜一根了!”
“真不知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打击我更狠一些。”
“我当然是在打击你了!我是无所谓,林奈天天往自己脸上真金白银的贴,脸看着简直比上学时都嫩,只有你,又想找男朋友又懒得收拾自己,还以为自己是抹点郁美净就行的18岁呢!啧啧啧……”
杜悦悦的话宛如一记重锤敲着杨千花心上,吓得她双手捧起自己的脸:“我看起来真的已经很老了吗?”
“比那位好点,但是也差不多。”杜悦悦用筷子指了指纪琳离开的方向,“人家一看可就是每天都用贵妇级保养品偶尔还去打个玻尿酸的主,你就这么着,再有两年,很快就不如她了。”
晴天霹雳!
“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啊啊啊啊!!!!!!”杨千花完全不能容忍自己的青春就这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问谁呢!林奈给你的那些大牌试用装全都让你喂了狗,啊不是,喂了大花了吧!你老是说,等有了喜欢的人再好好打扮自己,可你连让人喜欢的竞争力都没有,你怎么跟那位争?怎么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争?就算你在年龄上年轻好几岁,可这也算不上什么优势好吗?顶多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现在想起来着急了……”杜悦悦专业说风凉话二十年。
杨千花忧心忡忡的从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这镜子还是我为了方便剔牙准备的……现在看看我这脸……怎么毛孔这么大,痘印这么多,皮肤这么蜡黄……”
杨千花已凌乱在风中~
回到酒店,杨千花什么都不干就先抱了电脑给李泽恩发剧本,邮件飞走的小小图标定格在屏幕上,杨千花在真正松了口气。
“悦悦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啊,这么一想,他除了长得好看又有能力又有钱之外,也没什么优点了嘛……”
杜悦悦闷闷的声音穿破浴室的水声直击杨千花内心:“这还不够吗!!!!”
杨千花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出神。如果自己对于李泽恩只是出于对于这些条件的崇拜与幻想,那说明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欢他。可自己明明是喜欢和他相处的,看不见他也会心里焦躁不安,虽然目前来说俩人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在一起不是杨千花出丑就是杨千花出丑,总之自己在他面前莫名的脑子变笨了很多,难道这就是爱情让人变傻?
“别误会,你不恋爱时也挺傻的!”浴室里传来杜悦悦奋力一吼,生怕杨千花听不见。
手机“叮咚”一响,林奈的一条语音跳了出来。
杨千花随手一点,一声尖利的嗓音恨不能把手机震穿:“死哪去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回来!!!!人命关天的大事!!!!”
杨千花懵逼了一秒,同样的尖叫在浴室里又响了一遍。杜悦悦一手扶着裹在头上的毛巾,一手拿着手机,也是一脸迷惑的看着杨千花。
“怎么了?我们现在在上海呢!”杜悦悦回了一条语音。
林奈秒回:“速速回京救驾!回京救驾!明天一个18线小明星办生日趴,我和白暮言都要去,你俩赶紧回来陪我一起!我怕酒后出事!”
杨千花和杜悦悦对视了一眼,杨千花满脸问号,杜悦悦何等精明,立刻明白,在两人不在的这两天里,林奈一定是和白暮言又发生了什么擦枪走火的事,害怕再见面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杜悦悦真乃料事如神。就当杨千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坐上飞往上海的飞机的那天晚上,白暮言也醉醺醺的敲响了林奈的家门。
白暮言走后的两年,林奈搬了两次家,从当初两人挤在一起的合租屋,搬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开间,从满是两人回忆的海淀,搬到了临近通州的东边,林奈所做的一切都是让自己离那段回忆越远越好,怕自己放不下走不出,可现在倒好,回忆本人又自己找上门了。
林奈不好奇白暮言是怎么得到自己现在的地址的,毕竟一个圈子里熟人遍地,有心打听总能打听到。但开不开门,就是林奈说了算了,于是林奈冷眼听着喝醉后的白暮言倚在门口发表了二十分钟的长篇大论,就是不给他开门。
“奈奈,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外面,好多人,被人看到多不好……”白暮言无视林奈冷峻的脸色,依然不死心。
“那你走吧,怕被人知道就走吧。你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不是普通人了,怕闹出什么新闻,还是洁身自好一些吧。”
“奈奈,我知道你最心疼我了。我不怕闹新闻,我……我什么时候怕过……我知道你委屈,我不是人,我当年确实不是人,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林奈冷笑一声:“哼,用不着!”
“奈奈我想见你,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白暮言不停的念叨着这两句,有邻居忍不住开门冲他吼了两句,白暮言醉醺醺的要跟人家吵起来,吓得林奈赶紧开门把白暮言拽了进来。
“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关上门,林奈没好气的对白暮言说。
白暮言不由分说的上来抱住林奈就亲,被林奈使劲一推,一个将近一米九浑身肌肉的大高个竟软绵绵的就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林奈毕竟心软,看到这个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前那些强装的镇定和矜持太容易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她忍不住抱起白暮言为他擦掉眼泪,听着白暮言像个孩子一样求她原谅,诉说自己这两年来的不易和委屈,在国外奋斗的艰辛,林奈以为自己进化成坚冰的心早已融化成一滩水。忘记他,需要两年,而原谅他,她大概只用了一秒。下一秒,两人就在地毯上滚作一团。
白暮言熟练的亲吻着林奈的脸,像两年前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日日夜夜一样,他非常清楚林奈喜欢什么样的亲吻,什么样的抚摸,喜欢被触碰身上哪些地方,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她turnon,白暮言统统轻车熟路。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林奈嗓子里忍不住发出让白暮言更加欲火焚身的声音,他脱下上身的T恤,用女人最爱的宽阔胸膛和强劲肌肉将林奈包裹起来,而他的手早已触碰遍了林奈的每一寸皮肤。林奈的睡衣下空空荡荡,再有一步,白暮言就将彻底突破林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让她可笑的坚持溃不成军。
一阵视频通话的铃声尖利的响了起来,一下把林奈从云端踢回了现实。林奈猛的睁开眼,果断的踢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白暮言,起身整理好衣服,调整了呼吸,然后马上回到书桌边接起了主编大人的视频通话,一秒无缝衔接到工作状态,纵使胸腔里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猛烈跳动,脸上,依然镇定自若呼吸平稳的说着“好的”“没问题”“我会和那边再确认一次”……
“Fuck……”躺在地上裤子都扒到膝盖的白暮言仰天长叹。
事情的结束当然以林奈理智的将白暮言“请”出家门而告终,如果不算那杯被泼到他头上让他瞬间清醒的冰水的话,我们依然可以将今晚称之为,美好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