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不过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就是家父托我给三爷带个话，想为他觅一段良缘。免得他的心思都花在了生意上，耽误了成家立室。季姑娘，听说你也及笄了，季家可给你相看婚事了？”万燕歌似是顺口问道。

季华裳听她张口就提婚事有些意外，不禁失笑：“万姑娘是在关心我？我的婚事家里是不上心的，我的命不好，不像你总有家里人惦记着。我来楚府做事，不是为了别的，就只想要一个前程，一个无关婚嫁的前程，希望不要有人太多心才好。”

“你果然明事理，够聪明，有些事儿不是你能觊觎的，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动心思的好。不过……女子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能跟着三爷这样的人物，纵使没有名分，也有一场富贵，你就真不想？”

未出阁的闺秀本不该谈论婚事，可这是私底下，二人又都是年纪轻轻就为各自的家族出来做事的，说起来就没有了顾忌。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成了某些人的女人又能如何？万姑娘已经替我想到了，不过是无名无分、上不得台面的。”季华裳停了下来，探究地看向万燕歌，似乎要向她确认什么。

“我听人说，宫里和王府里还有你们万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里，有些得力的女官、侍女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回乡婚嫁，宁愿在里面白头终老，这是为什么，我相信你一定比我清楚，对不对？”

因为只要手里有权，就有了地位，需要逢迎侍奉上位者又如何，私底下照样有更低等的侍婢把她们服侍得好好的，纵然那里危险重重又如何，难道回乡嫁人就一定能一辈子顺遂了？

何况这些人当中出身好些的，多半放出去之前主子就给配了好的婚事，其余的要发回家中的，多是家中不济的，婚配了又如何，到头来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人手里。

不用想季华裳就属于那种家中不济的，她不想着傍上正在为之效力的主上做个偏房，甚至连个偏房都坐不上，反而是明智的。

万燕歌略一想就信了，神色平和了很多：“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进楚府不久，一时糊涂，走错了路。你能明白最好，日后好生辅助三爷，自然有你的好处。”

“万姑娘放心，三爷的将来一定会很好很好的。”季华裳和她见了平礼，目送着她出了内院的门。

她能体谅万燕歌的身不由己和良苦用心，可是无缘无故的被人家提点了一通，她心里也极不舒服，可这种不舒服也激发了她更大的决心。

她若是从前的曲茗悠，谁敢怀疑她有攀附男人的心思？除了宫里那几个，谁不攀附她就不错了。她一定要快点改变自己的地位，不能再被人轻易轻视了去。

“来送饭了？怎么迟了这么久？”

季华裳想着事儿，脚下已经不自觉地进了月门，听到声音抬起头，正看见那精明干练的男子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