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裳是彻底确定孟成安这人是要缩了,之前她还觉得这人对自己可能有几分真心,只是少不了作响齐人之福的贪念罢了。没成想,只是看到她和楚贺说了几句话就如此了。
“这恐怕不好,王爷的吃食都是驿馆和县衙准备的,从外面弄来的野味儿,万一吃坏了王爷,你付得起责任么?”季华裳迅速地提了句,她才没兴趣从陪逛变成陪吃。
楚贺却是大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妨,本王信得过孟家人,想必这酒肆里的厨子也没道理谋害本王,即便出了事,本王自己担着便是。季姑娘这下可放心了?对面这家酒肆看着就不错,走,你们随本王进去,等庄子上的野味。”
楚贺抬步就向对面走去,随行的护卫已经先一步进去安排了。这下倒好,不吃都不行了,季华裳放缓步子,极不情愿地跟在后面,恨不得把平日里的一步变成五步来走。
“怎么,孟小爷想和永王爷结交,还要拉上我作陪?”季华裳低声揶揄了一句,此时孟成安在她旁边也是一副不大好受的样子。
孟成安看了她一眼,竟是对她有些不满:“我本是想捎你一程,没想到你竟然和这位王爷在一起,我前头是提了句野味,可王爷显然是不记得了,你又提做什么?提了便提了,我只能应酬下来,你反倒怪我了。”
季华裳看了他一眼,话中带了些冷意:“我还叫你和我一道去马场呢,也不见你去?你是从亦都来的,孟家在亦都也是商贾中的大家,你一直为搭上永乐王府的路子,想必要么是这位王爷不喜和商贾结交,要么就是楚府和永乐王府不对盘,所以你只能选一个。瞧着三爷和这位王爷是说的上的话的,那就只剩下前一种可能,那你为何不走三爷的路子?”
季华裳低声说话时语速极快,听起来便格外讥诮,她像是丝毫没留意到孟成安的不快,继续说道:“你担心三爷知道了你的心思,说你左右逢源?其实你大可以找个借口,光明正大地和永乐王府往来,只要你守住底线,我看三爷不是个小气的人。还有,刚刚你和这位王爷说了什么?我都看见了,你们怕我听到,偷偷说的。”
孟成安被她揭破心思,急得耳根子都红了,但知道楚贺就在酒肆里,只能压着声音低斥道:“季姑娘,季华裳,你这样和男子说话,到了亦都是要吃亏的!”
他顿了顿,神情愤然,“先和永王爷走得近的人是你,如今躲不开了,你又推到我身上。也不想想你女儿家的闺誉。先进去,陪王爷用过饭,回去我好好教教你,省得将来惹人笑话。”
他来教她?可惜季华裳不能告诉他,她从前是谁,她用得着他教?还有,她是不是要被人笑话,关他何事?还真把她当成置个宅子就能安置的金丝雀了。
“孟小爷还知道女儿家的闺誉要紧啊,那你还让我进去作陪干嘛?说白了你还不是放不下眼下这个结交王爷的机会?你是顺路看到我的,搭话的时候也没看到他,多自然,一点都不做作,对不对?唉,你别否认,不如这样,现在有两个选择,你看看该怎么选。”
季华裳索性停下来抬头望着孟成安,她对他没有别的意思,心里自然不怎么生气,可是她不介意闹开了。总之今日不是借孟成安挡掉楚贺,就是借楚贺绝了孟成安的心思,让他知道进退,总要做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