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让心性坚忍无比，可以拼尽所能，但他从不希望看到她变得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我没有，我已经把林奕的下落告诉他了，没有拿华英的性命逼他。”季华裳试着为自己辩白些什么，可说出的话自己听了都觉得苍白无力。

无论如何林朝都是一个讲信义的铮铮铁汉，只要她说出了林奕的消息，无论是在找到季华英之前还是之后，林朝都只会帮她，偿还人情。那她是现在说的，还是找到季华英之后说的，又有何区别？

她的的确确要挟了林朝，只是做得比较好看，而如果不是她确信林朝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季华英，她一定会把这一切变成实实在在的要挟。

“君子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今日用一个孩子要挟他的亲生父亲，他日又待如何？这样下去，即便报了仇，你又会如何？”楚戈眼中带着痛惜，目光死死地盯在她身上。

季华裳不想为自己多作辩解，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让他明白她的用意：“可我不知绑走华英的究竟是不是李虎，就只能试探林爷。而最了解李虎，又能出动人手的人，只有林爷，我和他没有交情，就只能这么做。而且即便他救不回华英，我最终也还是会告诉他的。”

“但是你明明无需如此，你还有别的办法，你宁肯用下作的手段胁迫于人，也不肯略微低头。”话一出口，楚戈就知道说重了，可他就是不解。

季华裳究竟有多大的秘密要守，竟然可以让她一再的铤而走险，甚至降低底线。而其实她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向他坦白些什么，真的有那么难么？他又不会害她！

楚戈一动这个心思，就想皱眉，每个人都有秘密，他知道他身边的人都不例外，只要无关安危和大局，他并没有非要探知不可的癖好，可是对季华裳偏偏就是如此。

她下作么？也许，可季华裳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如果不是我，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我承认我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可是我没有害人。而您想要我的秘密，根本从来都不存在！”

“您究竟想要知道什么？难道非要我无中生有么？即便那些所谓的秘密当真存在，如果它们涉及到其他人的安危呢，我说了的话，是不是一样是不顾底线？”

楚戈被那双水眸中迸发出的光芒逼视着，老道如他，似乎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但他并非相信了季华裳的辩解，他反而确信了某些他所猜测的东西，她隐瞒的的确很重要，而且还很可能涉及到许多人的安危。

他当下并没有揭穿她，而是就事论事地道：“林朝虽然行事不如他人狡诈，可也并非受制于人之人。他眼下寻子心切，要还你的人情不假，可待事情告一段落，他想起曾经受你这样一个小丫头的要挟，又岂能咽的下这口气？你可曾想过，到那时他即便念着你的提点之恩，又岂会让你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