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他命令你呢?”丁夜问道。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相信三爷是个君子。”季华裳温和有礼地微笑着。
丁夜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停了一会儿道:“三爷可以是个可以托付的人,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动心?他至今没有妻妾。”
“齐大非偶,我很惜命。”
季华裳认真地道,若不是孟成安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在她身后,她都不会理会,而且在她心底里,其实孟成安也依然在那“齐大非偶”的名单里。
“虽然你们谁都没跟我说什么不该说的,可是我不傻,我知道三爷的身份绝不仅是楚家家主这么简单。这世上有些人享受着天下人难以企及的富贵和权力,看似可以为所欲为,可其实他们肩上的责任也很大,他们身边的人会很辛苦,也很危险。”
“我不怕苦,多苦都行,可我怕死,至少现在我还不可以死。我和他身份悬殊,以下属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尽心为他做事,对我和他都好。若是成了你说的那种身份,我算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该为了他的一时兴趣,抛弃自己的心愿甚至性命?”
季华裳说完就低着头吃自己的早饭,没再和丁夜说话,感觉着丁夜的目光在她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她很刻意地吃的更香了。丁夜大概是被她气着了,又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季华裳就没了吃饭的心思,本来客栈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味道,索性泡了盏茶,坐在床边看着客栈后院发呆。
俞氏说的对,很多事儿不会等到她准备好了、什么事儿都办完了才到来,一个女子到了年纪却半点不谈婚嫁会有些怪,继而就会被各种人滋扰。
如果老天爷还给她别的机会,无论是孟成安还是楚三爷,她都不会选。
可是摆在她眼前的没有别的机会,若是她自己去找,相信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允许,以他们的身份使些手段破坏,她找了谁都没用。
季华裳把那封信从枕头底下摸出来,反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又看,忽然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你再坚持的话,就试试吧。”
至于那位楚三爷,藏头露尾的她着实招惹不起,而且让丁夜来说孟成安的坏话,算什么?因为他的身份比孟家高么?她可招惹不起……
季华裳发着呆,没有发现另一边的窗被人挑开了一条缝儿,窗边那人一身素衣,将她的自言自语尽数听入耳中,那正是同样赶往亦都的万燕歌。
轻放下窗棱,万燕歌转身而去,仿佛只是经过此处而已,回到房中冷笑了一下:“原来不止出身低贱,想攀高枝,还是个左右逢源的,我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