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安,这是季华裳第一次在他面前称呼那个人,用如此不同的方式。
楚戈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同,无声地微微勾起唇角,不再勉强,淡然地道:“孟家情况复杂,他不能事事做主,你跟着他是要吃苦头的。不过他是男人,既然是他起的头,就该负责到底,该他心烦的,就让他烦去,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回来说一声。”
“谢谢三爷。”
季华裳还想说什么,却再难开口,正当她迟疑的时候,就见他轻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出了房门,季华裳长舒了口气,定下心来才发现背上出了一层汗。孟成安的房间安排在她隔壁,可刚刚才和楚三爷说过那番话,她忽然不想那么快回去。
还是去走走吧,她住的是如城最大的客栈,后面有一大片园子,亭台楼阁掩映在郁郁葱葱的草木当中。到了冬日,叶子落了,留下干涸的枝丫,看着别有一番韵致。既然心烦意乱,就索性去看看吧……
客栈后园的一角有一座隐秘的阁楼,前面是一片白桦林子,之后有一处花圃,当中有一座假山,等到假山之后才能看到它。
而即便到了近前,不熟悉的人大概也会觉得那是一座空楼。因为阁楼外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干枯的爬山虎,就连窗子都遮蔽了。
不知情的谁又能想到当中别有洞天,不仅富丽堂皇,还有一间地下密室。这间密室有一扇窗,大部分在地下,只有两寸许在地上,不过不特别仔细的查看也发现不了。
季华裳在曲府时并没有看错人,本该在亦都太尉府的曲寿的确来了如城,而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住在曲府,而是住进了这栋常年为他保留的小楼。
此时曲寿正在小楼的密室里和一名劲装男子说话,此人面庞狭长,长了一双凌厉精明的眼睛,脸上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近乎横贯了他的脸。
“齐大人家里的那位账房还没有找到,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这人单膝跪地,说话时神情冰冷,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是你办事不利,是昭王府的人插手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昭王居然一直在韬光养晦,手底下居然养了这么多可用之人。他还和那个墨云勾结,处处找永王爷的麻烦,那个账房如今又只信墨云一人……这不怪你,起来吧。”曲寿在上首的坐榻上坐下,面色阴沉,有着武将出身特有的不怒自威。
“属下自小受曲家恩惠,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为您分心。再给属下十日,属下一定解决了那个账房。”
曲寿点了点头:“再加派些人手,详加打听,一定要找到他的落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