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不烦二主,如果我坚持要让你来解决呢?若是事情办成了,我答应你的银钱可以翻倍。”曲茗薇冷笑了一下。
不管事情成还是不成,她都要把玄清子灭口,只是她不敢去找大巫观的人,那里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她是谁,而又不会为了银钱就为她保密。
大巫观表面上是大周道灵之首,可也是朝中各方势力手中的刀,若是她弑母杀姐的秘密被人知道,一定会被人要挟。
若是在争斗中把事情捅了出去,先不说楚贺如今是何态度,章帝定然容不下她,就算不赐死她,也定然会废了她这正妃之位,然后把她幽禁起来。
因此她不会去大巫观,而玄清子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不会不知道这当中的忌讳,他让她去大巫观也不过是在试探她,想要得到更高的价码。
“这……”玄清子看了看她,像是动了心,“贫道想要一座崭新的七玄观,您还要多引荐一些贵人过来,做观里的香客。”
“可以。”曲茗薇答得爽快,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该怎么办,还不快说!”
“这就要您配合了,您应该清楚扶乩问神其实不会看得太准,许多细节若非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我们这些道人说的也未必准确,尤其贫道道法浅薄,比不得大巫观里的人。”
玄清子言下之意就是她若不配合,那就去找大巫观的人吧,不过到了那儿人家一样会让她把事情说清楚的。
“有什么话就说!”曲茗薇不耐烦地道。
“您还是要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才行,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过您放心,贫道有一个法子,可以不必知道这当中的细节,只要知道扶乩的结果,加以化解即可。”
玄清子微微笑了一下,“等会儿贫道会离开这里,就留您一个人在这儿,您就对着祭坛把你们的恩怨说出来。您没说完一段恩怨之后就自己扶乩,这个您应该会。这儿一共有六方扶乩盘,无论如何都够您用了,您每次扶乩之后就换一方,用过之后不要再碰,等一切结束,贫道回来了再看着这些图腾为您解惑。”
扶乩的结果只能暗示出逝者的态度和提出的要求,并不会显示具体的事由,因此这并不等于玄清子就会知道她的秘密。
曲茗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玄清子,她到底不能完全信任他,可是她近来的状况着实不好,已经连着几日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对她怎样,自己就先要崩溃了。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叫您带来的人把这里里外外都搜个遍,贫道带着那两个孩子都出去,把整个七玄观都留给您,这样保证没有人能知道你们的恩怨。”玄清子很识趣地保证道。
曲茗薇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那就请玄道长移步观外,待我出来叫你,你再回来。”
“贫道这就走,您慢慢来。”玄清子连忙应承了,招呼了两个小童一道离开。
曲茗薇这时谁也不信,让带来的人搜查了观里之后,就把这几个人也支了出去,这样就没人能听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曲茗薇关上大门,一个人回到了祭坛前。阳光透过门窗上的镂空雕花半明半暗地照进来,映着屋内缭绕的烟气,衬出几分鬼气。
曲茗薇看着扶乩盘上那据说是棺材的东西,不自觉地握上了供奉在一旁的匕首,她将那利刃出鞘,一刀插在了扶乩盘上。
“你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母亲的死我认,我对不起她,可我没有对不起你,反而是你,从小就欠我的!”
许是连日的折腾已让她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许是她一直都在等待一个倾诉多年怨恨的机会,此时她以为整座道观只有她一个人,她再无顾忌,终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曲茗薇神色狰狞地将她所有的委屈一一道来,说到同是嫡女,但只因她是继室所生且陶氏并非出身世家大族而遭人冷待,甚至在宫里考虑楚贺的婚事时丝毫没有考虑过她的时候,她爆发了出来。
“凭什么他们眼里只有你?不就是因为你的母亲崔氏出身氏族么?同是父亲的女儿,我哪里比你差?还有你那母亲,当年若非仗着自己的出身嫁给了父亲,父亲要娶的分明是我的母亲,你的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你有什么好怨的?你欠了我那么多,折磨了我十几年,我让你死个痛快都是便宜你了。你的母亲凭借出身抢了我母亲的一切,你又凭着元配嫡女的身份来抢我的王妃之位,我绝不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