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围着篝火手舞足蹈地跳着,嘴里念念有词,麻子脸把季华裳推到他身旁,就退到了一边。
扑通扑通狂跳的心终于重新安定下来,若不是经历过生死,李虎带给她的羞辱不会这么快压下来。
不过也只是压下来了,并不是没有了。朔金看着凶悍,倒是直爽,这个李虎看着斯文,却一肚子下流,等她得了手,一定要他好看!
大巫好像没看到季华裳一样继续着他的仪式,季华裳不无紧张地缩着手脚站在原地,宁心定神,感受着远处马儿的气息和偶有传来的嘶鸣,当中有些与原主记忆中的应和在一起。
她暗暗把手放入袖子里,用指甲掐开一个纸包,将里面的药粉倒入掌心握紧,借着火光掩映,一把撒到篝火中。
做完这些,季华裳从容了许多,尤其是高处几道目光的注视,让她有了更多的希冀,该来的人应该都到了吧?
东边的山涧里,马匪的岗哨已经被无声地料理了,隐藏着的人马贴着山壁静立着,为首的林朝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跟着季华英。
“你让我等你姐姐的消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夫人可还在别庄等着我。”
林朝年约四十,比季同年轻了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是这人爱妻如命,即便是被季华英许了很大的好处,在等了大半个时辰后依然表现出了不耐。
“林爷,您就耐心等一会儿,里面很快就会动手了,到时候除了马匹,还有那么多大小喽啰,还不都是您的功劳。您的夫人贤惠大方,一定能体谅您的。”季华英擦了把汗。
“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不留给你们父亲?”林朝面无表情地道。
“我们的父亲?他立了功,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我们姐妹的处境,在乌啼城还不算出名么?林爷,您要是等不了,一会儿也可以先动手。”
“再说吧。”
季华英擦了把汗,她说的既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季华裳教她的。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季华裳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季华英在心里默默祷告起来,
山涧旁的山头上,有另一队人马严阵以待,月光下,楚戈一身墨色的衣衫压得随行众人呼吸凝重,山下的状况已经收在了千里镜里。
“林朝不到最后不会动手。”楚戈言简意赅地道。
“林朝精明,保存实力,人之常情,谁像底下那位那么傻?”孟成安冷笑着嘲讽,“马还没找回来,就差点失了贞洁,你说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马是司牧监的,也是五弟的。成安,你失言了。”楚戈注视着篝火旁那道模糊的身影。
孟成安拍了下自己的嘴:“总之,要我说,咱们也不要急,等林朝动手再下山。”
“暗卫,准备。”楚戈勒住马缰,目光紧锁着山下的动静,“别让人说,咱们对一个姑娘家见死不救。”